八卦的速度快的就像龙卷风,顾霆抱余心如的这一段路程,遇见的奴仆也不过二三十,但不到晚间,此事就已传遍满府。
“如夫人睡着了,主君不忍唤醒,竟是直接从马车抱回了同心台! ”
“真的吗?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就今天下午,我洒扫时亲眼见的,比珍珠还真呐。”
“快给我说说怎么抱的?”
“哎呦,还怎么抱? 你说小两口能怎么抱!”
“与其在这儿空琢磨,倒不如现学那如夫人,在荒郊野外自荐枕席,等你也成了主君的女人,不就有这等造化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我打你们两个烂了嘴的小蹄子,别跑!”
“诶,追不到我,追不到我,哈哈哈哈。”
余心如一场午觉直睡到了华灯初上,睁眼后,边打哈欠边嗔怨:“怎么不叫醒我?这下今晚还怎么睡得着?”
春雨嗫嚅着说:“主君不让叫的。”
余心如迷茫地望向春雨:“啊?主君?他来我屋了?”
夏蝉憋笑,秋月一脸羞色:“主君就没走。”
冬雪补了一句:“在卧房陪了您一下午,刚刚子履来禀事儿才走的。”
余心如挠头:“啊?什么鬼?他好端端陪我做什么?咦?我不是在马车上睡着了吗?怎么在这儿?你们把我背回来的?”
抚眉答:“主君把您抱回来的。”
余心如掀开被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啊?你说的什么东西啊!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若眉把她摁坐下,一边给她擦袜子上刚沾的灰,一边给她递来了鞋子穿上,然后淡淡道:
“她们没开玩笑,主君把您从马车上一路抱回同心台的,沿途所有奴仆都看见了,现下只怕是人尽皆知了。”
余心如闻言激动起来:“人尽皆知?不是吧,又整我?他想干什么呀!让我当靶子吗?”
抚眉替顾霆解释:“主君会护你周全的,夫人且安心便是。”
春雨也附和:“是啊,小姐荣宠加身,旁人敬畏还来不及,又岂敢来招惹。”
随后余心如开始百无聊赖地用晚饭,席间也一直琢磨顾霆的动机,还剩一个多月就能走了,她只盼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饭毕,余心如洗漱完,又看了一会儿书,仍觉毫无睡意,遂弹《兰亭序》催眠。
弹到第七遍时,指法逐渐暴躁。
果然,弹琴只能把别人催眠,无法把自己催眠,又白搭半小时。
转眼已经折腾到夜深人静,春夏秋冬四人早被打发下去休息,抚眉若眉也都困意连连,却还强撑着要陪余心如,赶也赶不走。
余心如便叫她们端来了颜料和纸笔,准备画画,如今正是孟冬时节,自七月半来此也已三月有余。夜半难眠最思亲,因此,她提笔便画起许镜明来,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许镜明给她剥虾时被偷拍的那张照片,因为毫无准备,所以拍的格外自然,眼角眉梢的神态里处处都透露着这个男人细致入微的爱意。照片在之后也被她反复观赏过许多遍。
此时画起来便毫不费力,甚至是比照着临摹还简单。
但水彩是要画一部分等它干透再继续画下一部分的,所以古代在没有小风扇的情况下,过程就比较漫长。
抚眉二人自告奋勇两只手都用上了,还轮着扇,通宵达旦,终于在三人手酸到拿筷子都发颤时,她吹毛求疵的一幅‘巨作’也总算完成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缓缓铺洒在画卷上时,二人都对画上栩栩如生的男人和活灵活现的虾感到新奇和赞赏。余心如则满眼缱绻和怀念,而这般神色则被一转头的抚眉看得清清楚楚。
抚眉若眉迅速交换眼神,然后假装不经意地开始旁敲侧击:“夫人,这人是?”
余心如收起笑,真挚地说:“是我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