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蛋的PK(2 / 3)

交给彩奈。但因为是小孩,医院各种病菌交杂,幸村不太支持让彩奈常来。每周两次抽血检查,每天都有人离开,死去,入住,只有他是这里的常客。夜里很多人都睡不着,静谧之中,其他病房会传出病人的痛苦呻音,或者陪床家属的啜泣,幸村只会安静盯着昏暗中的天花板出神。

生病对一个人的改变最大,它可以消磨掉一个人的志气,也可以让人成长。幸村精市活了才十四年,还未品尝过失败的滋味,他的第一次失败,是因为太倒霉了。幸村说不清楚自己是哪一种,他确实被疾病影响了志气,但在失去一部分幼稚的斗争念头的同时,他也更加坚韧。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太倒霉了。”

如果不是因为倒霉,而纯粹因为能力不足考虑不周造成现在的结果,最后不还是失败吗?外因跟内因有区别吗?失败的现实就站在眼前,真田低垂的头,沮丧的脸,空空如也的手,这就是现实。

公布全国大赛结果时,幸村第一次站到了真田的身后,他捏紧藏在袖下的拳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能云淡风轻说出胜败乃兵家常事的人,真的很了不起。他只想闭上眼睛,暂时躲开一切眼神,悲伤的,懊恼的,痛苦的,怜悯的。这些都不是他需要的。

他很听话,他向来认可强者,于是他开始思考,什么是快乐网球?这个答案没有结果,从接触网球到现在经历的种种,如果只用快乐来形容,那才是真正对网球的亵渎。

后来,上高一的幸村偶然得知,那个曾打败自己的青学一年级新生的父亲是越前南次郎。那一刻,他感到自己被背叛了,被某种曾经相信的东西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那场比赛是倒霉蛋和运气王的PK,不是幸村精市和越前龙马的PK。

那段几乎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折磨得崩溃的住院日子,在经历过诸多人事变迁之后,也变得模糊不清,浓缩成一句感叹,“啊,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同学聚会上被cue到的幸村如是说。

下午在房间看了会儿书,他要来根拐杖作为辅助,慢慢爬楼梯上天台。安知柳说青少年对天台和蓝天有奇妙的执着,就像总会将回忆和夏天绑定。

幸村解释道,“只是想上楼吹吹风,消毒水闻太多,感觉鼻子已经变成了探测仪。”

安知柳从书堆里抬起头,“既然对医院的印象这么糟糕,为什么你的化学成绩还这么好?甚至还选择学医?”

幸村道,“讨厌它也不妨碍必须学好。”

安知柳扑哧笑了下,她的笑声很特别,像嚼小熊饼干一样清脆,“神之子永远没有弱点,是吧?”

“嗨嗨。”

金井综合病院的住院部只有八层,楼梯走到尽头,经过一道只供一人行的小铁门,视野瞬间开阔。天台并非空无一物。好像任何地方的高楼天台都不可避免成为杂物间。医院将报废的床架、沙发、办公桌等物品搬到角落堆放,保洁人员整理后,搭建出简易但不简陋的休息亭。因为接连三天的大雪,这些物品都掩在雪白之下,只看得到毛茸茸的边缘线。空气凛冽又干净,幸村呼吸了几大口,最终没继续往前。

“还真的挺冷。”

积雪遮盖了城市森林的人造物颜色之余,也减弱了一切声音,唯有电车到站或经过岔路口,会敲响噔噔的警示铃。卷携雪片的微风吹到脸颊上,带来一丝清明,他微感疲倦,只将视线四处移动,像在寻找遗迹。

他望向雪白之下的天台一角,那里应该摆放着几个废弃的塑料水桶。上一世因为医疗水平限制,他不得不在医院住到来年三月。人在同一个环境待太久不利身心健康,妈妈便带来一大捧花种,让他假装自己还在学校,每天放学后先去园艺部照看小花小草,再去网球部关爱大花大草。

三月正春种,他借来水桶,种下不少非洲菊,花还没开的时候他已经重回赛场。

全国大赛结束后,他听从医生安排定期复查,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他会上天台看一看。水桶里的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