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看他，声音有些低：“训练辛苦。”

“还好 ，没你上班辛苦。”

被杨璟忽然一句，陈尧有些不好意思，他抓了一把头发。

想到下午的见面，愁绪又在心中环绕。

“我下午见到国家队的教练了。”

陈尧说完，目光低垂，样子有些低落。

“这是好事，”杨璟看他样子，“不想去么。”

“也不是。”

“那怎么了。”

“没什么。”陈尧摇摇头，最终还是冲她笑了笑，“我会去的。”

“那很好。”杨璟目光示意那杯罗格罗尼，“喝完，当庆祝了。”

“真要喝完啊。”陈尧面露难色。

杨璟挑了挑眉：“不想喝？”

“想！”不敢再说什么，他抬手，将杯子里的酒一干而尽。

依然是一杯苦酒。

混着酒精，他这次却没回味出甘甜。

看着他喝完，杨璟又笑，起身摸了摸他头发：“等我下班。”

陈尧乖乖点头。

酒吧里人来人往，耳边R&B音乐换了又换，他静静等着杨璟。

这样的时刻他总是心无旁骛。

对他来说，光是看着就感觉舒服了，所以对于时间的流逝也并不敏感。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两人牵着手回刺园。

路上经过烧烤摊，又吃了一顿夜宵，进家门刚好过凌晨四点。

做完一切相拥睡去时，陈尧却失眠了。

盯着天花板的灯泡，听着耳边杨璟均匀的呼吸，空落感涌入心底。

放在一旁的手机有一条消息，在他来shane之前收到的。

来自医院。

主治医生说，情况不好，让他明天复诊。

他是什么时候察觉到右腿僵硬失灵的呢。

也许是一年前的接力赛，或者更早，他记不清。

等他意识到问题时，他却没有勇气跟周围任何一个人说。

他们都对自己抱有强烈的期望和信念，所以不管自己究竟喜不喜欢游泳，谈放弃就是不理智。

他一直纠结的问题，不是还要不要游泳。

他纠结的，是如何面对他之后不能再游泳的事实。

他应该感到难过。

所以他对心头不可抑制地生出的那点庆幸，感到羞耻。

毕竟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很美好，美好到让他觉得脆弱。

昏沉睡去之前，他将怀里女人抱的更紧。

如果一切最终都会归于破碎，他只希望她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