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是哪只手,都颤抖得使不上力。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距离痛楚的结束至少还有两个时辰。
渐渐的,苏缈开始发晕,无法准确的掐算时间。
不知过去多久,远处传来脚步声,它不紧不慢,既轻又稳。
听起来,像是阿青的步调。
近了……
他没有道理不寻过来。
飞刀破空之音骤响,短暂渗人,接着却是三声闷响。
扎进了树身。
不是苏缈准头不够,她苦练这些日,岂会还是六中三的水准。
是他侧身的速度着实够快!只微微一晃,便将飞刀悉数躲开。
苏缈怕他于己不利,只得先下手为强。立即强忍剧痛,向他刺出一剑。
锋利剑尖擦着肩头而过。他只是稍稍侧身,便躲开了。
苏缈用尽全力,却两击未中,终于也脱了力。
她再次被疼痛支配了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
如果这个人要她的命……
如果这个人图她的剑……
如果……
不论是哪种如果,她都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力。
一双白靴停留在她面前,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他难得的主动开了口。
“怕我杀你,还是怕秘密被我知道?”
大概都有,但苏缈不乐意回答。她讨厌被人拿捏,亦耻于摇尾乞求。
她抬起头,想看这人是以何种表情与她说话。可额头淌下来的冷汗,糊住了她的眼睛。
白衣委地,他蹲了下来,朝她伸出修长的五指。
他的动作不快不慢,却不是扶她。只将五指收拢,把她的手腕扣在掌心。
苏缈惊了一跳,用力想要抽回,却发现手像被枷锁扣死了一般,如何也抽不动。
她咬紧牙:“那你是想杀我,还是想要挟我!”
他扣着苏缈的脉,眉眼微垂,并不搭理她的质问。
片刻的静默后,他先是眉心一蹙,继而眼底划过一抹“原来如此”的光。
又过了片刻,对方松开了她的手腕,轻轻拔去扎在她手上的松针。
再然后,起了身。
苏缈抬起头,奋力撑起来,却见他已转身走开。
白色衣摆没过脚背,拂过潮湿的泥土与软烂的枯叶,离她越来越远。
又一阵的剧痛,如惊涛骇浪拍打而来。她的清醒只维持了片刻,便又陷入了浑浑噩噩中……
白衣在不远处停下脚步,端端地站在那里,眉心许久都未展开。
林间穿过不安的风。
“荒唐之余,还有荒唐,呵……”
他轻声自语着。
话里的情绪,宛如薄纱一般的月光,铺撒在清风徐来的湖面。
静谧之中,跌宕着一股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