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太子在将军府毒发身亡,盛将军恐难全身而退。”
雪然陡然一颤,紧张地向四下张望。
父亲盛天青在朝中树敌无数,如履薄冰。
本朝重文轻武。武将若要在朝中站稳,通常应依附于当权文臣。盛天青是出了名的孤胆英雄,朝中立足仅凭靠皇上的恩宠,皇后的感念恩德。
盛天青战功赫赫,刚过不惑之年,便被提拔为二品,招惹不少文臣吃味。加之其性情乖张且不拘小节,平白没少挨奏本。不过,大粱仰仗盛天青的名号震慑四方,皇上对盛家亦多有维护。
然而帝心难测,谁敢保证这份荣宠永驻?
皇储暴毙绝非是一件简单小事。
此时,院落内仅站着连长晋与盛雪然二人。
雪然为与连长晋两人独处,每当他登门造访时,她都会常常故意支开侍从。所以,太子薨逝的消息,仍被两人封锁在这间院落。
“该怎么办?”盛雪然六神无主,神情慌急。
连长晋淡然自若,瞥向墙边竖立靠放的铁铲,道:“先把猫落葬。”
近来是早春二月,家中各院都配有一两把铁铲,方便他们培植花草解闷。盛雪然鲜少打理花草,铲子闲置在墙角。
却想不到无用的铲子竟有一日能够派上用场。
两人分别握铲刨开土壤。吉人自有天助,两日来的雨水冲刷,使得树根下的土壤松软湿润。不出半个时辰,槐树根暴露在外,地面挖出一个深坑。
雪然将太子匆匆落葬填土,连长晋细致收拾桌面残局。
埋好玄猫后,两人便坐下歇息,期间无人出声,寂静得诡异。
雪然神魂未定,“我们这算是和好了?”
“输了还掀棋盘吗?”连长晋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雪然。
对于这个问题,雪然托腮沉思起来。
难道他还在怪她方才下棋输了,直接把棋桌掀了?
这并非是她刁蛮任性,分明是他不解风情。他下围棋赢了她十盘,寸步未曾放水。在盛怒之下,她这才掀了棋桌。
不过,他无非就是想听她说一句软话,哪个男人不喜欢听女子温柔软语。
所以雪然抬起头,看着连长晋的眼睛保证:
“嗯。还掀。”
连长晋微挑长眉,颇为无奈地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