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能进宫读书的都是家里捧着宠着的,有真聪慧知礼的,也有家中长辈自以为聪慧的,家臣忙不迭叩首请罪,贺茶茶提着小孩肩膀,把努力想要站直的小孩的脊柱抖直了,目光扫过那些那些小孩,“没有资格得见天颜,也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贺小七与本殿下生得这样像,敢怀疑他的出生,口出狂言,你们是想死么?” 仆臣们跪在地上,懂事些的孩子噤声,林泉在家横惯了,憋着声气道,“殿下,七殿下快五岁了还连句子都读不通,什么也不会,根本不像陛下。” 贺酒想辩驳她才三岁多,怎奈这个朝代很多人喜欢说虚岁,加上她确实不是三岁小孩,竖起的肩膀只好又耷拉了回去,面颊通红。 贺茶茶冷笑一声,“小七弟绣出的老虎服,绣技精湛,群臣夸赞,做的布老虎,现在摆在金銮殿上,你比得过么?” 贺酒脸色通红,揪着五皇兄的袖子,又绕去了五皇兄背后,身为皇子,绣技根本不算本事,显然那个高出她一个头的男孩也这样认为,跪着脊背也挺得笔直,小胸膛起伏得厉害,“那算什么本事。” 贺茶茶恼火又钻去背后的小孩,精致的眉眼间都带上了狠意,“你爹爹尚书台领值,你哥哥任司值,都牵连官员选拔选调,你身为林家嫡长孙,怎会不知陛下用人不拘一格,江淮绣纺得嘉奖,天下皆知,圣令有言,百工技艺亦可封官与爵,你敢质疑国策国政?” 林泉竟有一半听不懂,被唬住了,半天找不出辩驳的话,只得请罪,被家臣催促着,又给七殿下告罪。 “还不走。” 小孩后头有鹅追赶一样,行礼后呼啦啦跑得无影无踪,个别还用上了轻功。 贺酒紧绷着的肩膀放松了些,揉了揉眼睛,给五皇兄道谢,“谢谢皇兄。”五皇兄好厉害,大皇兄沉稳,甚至能处理国事,二皇兄也言行有度,三皇兄四皇兄什么也不怕,五皇兄待人很和善,她甚至看见五皇兄抱着五爹爹的手臂撒娇,但是遇到事情,依旧很有皇子风范,很有气势,她却一点威严都没有。 心脏里闷闷的,就越感谢帮她解围的五皇兄,又暗暗下定决心,从今晚开始,要一直学,把《幼学》这本书学会,学不会就坚决不睡觉。 贺茶茶见小孩因为摔倒,衣袖都沾了泥,再一看对方确实比他们精致漂亮一百倍的脸,一口气梗在心口,“母亲不是最喜欢你么,怎么混成这样,你皇子的架势呢。” 他本想说这样软弱,有失皇子威仪,就算真的笨,又哪里轮得到旁人置喙,视线落在小孩明显红过的眼睛里,顿时一口气堵在喉咙,被这样一双清汪汪,充满信任的眼睛看着,毒辣的词就一个字说不出了,最后见酒酒宫的侍从从学舍里赶来,便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贺酒还想把带来的午膳分给五皇兄吃,但五皇兄好像一分钟也不肯多留的样子,带着侍从走了。 几位小公子请殿下到会堂里用膳,都不带仆人 ,文清留在学舍里烘被茶水沾湿的外衫,还是有个臣子家的仆人告诉她出事了,才急忙忙赶来,上下看看,给殿下拍拍身上的泥土草叶,叹了口气,忍不住问,“小殿下下午还想上课么?要不要回酒酒宫……” 贺酒摇摇头,越不会就要越学,她要早点学会,这样不会妈妈也连带着被嘲笑。 贺酒被文清姐姐牵着走了一截,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五皇兄离开的背影,五皇兄是因为妈妈带她睡觉难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