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府正堂花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有右相江氏长女芝蘋,族茂冠冕,贞顺自然,言容有则。作合春宫,实协三善。温香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备兹令典,抑惟国章,是用命尔为皇太子妃,钦哉!”
跪于正前方一秀美女子,娉娉婷婷微微起身冲着宣旨太监福了一礼,接过圣旨。
“臣女,谢主隆恩。”
接着使了个眼色,身侧那妇人又立马上前,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绸缎荷包给前来宣旨的几个公公,说了些漂亮话,惹得几个宣旨公公眉开眼笑,又恭维了几句。
“江姑娘与太子爷真真儿天作之合,日后必定是最金贵的主儿。”
说话间意有所指,暗喻江芝蘋日后必定是凤位,这不都当上太子妃了,凤位还不是只待时日。
闻言,江芝蘋弯唇浅浅一笑,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色,小女儿情态恰到好处。
等几位宣旨太监前脚一走,后脚她便敛住了笑容。
“蘋儿,这......可是太子妃之位,为父啊,这心里当真是有些犹豫了。”
右相扶着下颚一圈特意蓄得美髯,半是玩笑戏谑着,面有迟疑地望向这个性情极像自己的女儿,若是个男儿身,他哪里用得着做这些盘算。
“父亲,事情都已做下,断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若是太子为人,不似那般迂直,倒是不失为上选。”
右相好似十分遗憾般说了一句。
江芝蘋看右相这个样子,以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估摸是瞧见太子妃圣旨心里又不知起了什么算盘,略微低了低柳叶细眉,状似无意抚了抚肚子。
“此时后悔...恐怕......迟了,父亲。”
右相原是稍有感慨,心里还是原来的盘算,却不曾想乍然一听这信儿,也是惊到了,不由皱眉蹙眼,质问爱女,“你...好端端怎么会弄成这样,不是说了在陛下的事情成定局前,务必不能让哪位主子得手吗?”
“父亲应该明白,在您让女儿一个弱质女流,借用美色之名于男人打交道之时,发生这事儿不过是早晚之别,现下又何必惊讶呢。”
江芝蘋倒是十分坦然,与寻常女子不同的是,她对于自己贞洁的看法十分惊世骇俗,她看这具身子可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利处,反正左右她也是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
“那可有何允诺...”右相兀地听闻,面上浮现一层薄怒,不过稍纵即逝,又开始做其他计较。
“自是有的,所以女儿的意思是,事到如今已经木已成舟,父亲得定心些。”
见父亲还要追问什么,江芝蘋却不欲多说,恹恹地道了一句自己身子疲乏,要先回去歇息一二,还望父亲见谅云云。
东宫月华殿附近小径...
望着满宫穿梭忙忙碌碌的宫女太监们,季芙手里捏着那本自己新寻到“好书”,相当不是滋味的注视着。
她自己也说出来个什么,话本中崔莺莺道别董郎好像就是这么一个滋味,不对,她忙摇摇头,她应是有些心疼江家小姐吧,好好一个文静贤淑的名门闺秀,怎么就嫁给沈宴迟了,他以后可坏了。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殿下再过三个月就大婚了。”
“大婚?是江家大小姐吧。”门口几个候着挺差的小丫头碎嘴。
“可不是吗,哪位儿可是咱们雍都第一闺秀,品性、容貌、才情那样不是顶顶好。”
“瞧你这说得,你都没见过就知道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二舅母家远房表侄女就在相府里头当丫头,而且还是江小姐的贴身丫鬟,以后可是要做陪嫁嫁过来的,她说了江小姐可是最是亲切。”
那说话的丫头神色颇为得意,周围的宫婢立刻围了一圈上来,细问详情。
季芙听见了这铁板钉钉的消息,忙竖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