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以!(1 / 3)

坤宝宫的祈福大典在妙智法师的长呼声中拉开序幕,法螺齐鸣中,谢淮安接过僧人拿来的香烛,缓缓向法坛走去。两侧的文武百官合掌肃立,场面庄严神圣。

谢淮安手持香烛正欲礼佛,忽地从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小太监,顾不得正在进行的大典仪式,一路狂奔到谢淮安跟前。

文武百官无不显露讶异之色,这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何等急事比得上眼下的祈福大典?圣上平时再窝囊,也不可能容得下有人打断他生母纪念宫殿的落成仪式,如此不懂规矩,“便宜皇上”不责罚他才怪。

只见那小太监跑得头上的烟墩帽歪在一边,眼瞅就掉下来了,手上的拂尘也乌七八糟结成了疙瘩。他无暇整理,跑到谢淮安跟前噗通一声便跪下了,声音抖得如同冬日里干脆的树叶。

“陛下!大事不……不好了!宫变了!北……北山王带着人攻进来了!”

一句话仿若火星子掉落进了干草堆,火势凶猛蔓延,转眼间便烫得所有人心里发懵。两侧的文武百官闻言轰地一声炸开了锅,又嗡嗡嗡地议论开来。

他们之中有人惶恐,有人悲切,有人愤怒,也有人暗喜。人生的百态皆于此时表现得穷形极相。

随即众人的目光投向谢淮安,他们都想看看一直以来老实巴交、唯张公公命是从的窝囊皇帝此番又会吓成何等模样。

让所有人相视失色的是,此时的谢淮安异乎寻常的冷静。他眉头动都没动,异色之瞳的眼底竟闪过一种正中其怀的嘲讽。

“知道了,下去。”

那小太监茫然抬起头,怔愣半晌,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下去罢。”谢淮安声音四平八稳地将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叮嘱,“躲起来。”

小太监回过神,连滚带爬地跑了。此时百官之中有人顿悟,不知谁喊了一声“跑啊!”这些往日在朝堂之上叱咤风云、威风凛凛的国之重臣,竟也是逃得屁滚尿流。

就只四个品级较低,官阶勉强够得上今日典礼受邀之列的质弱文官逆流而上,迎着人流奔向了谢淮安的身旁。

这时张公公身侧的几名太监却突然抽出藏匿于身上的刀剑,向着谢淮安步步紧逼。

张公公阴鸷望向谢淮安,脚下步步后退,边撤边切齿道:“死活无所谓,谁提了当今圣上的人头来见我,谁便是新朝的最大功臣。”

“先从老僧的尸身上跨过去再说罢!”妙智法师一个横步跨到持刀剑的太监面前。

张公公鼻子冷哼了一声,甚是不屑一顾:“老秃驴你怕不是忘了,你上谦寺三百秃驴的性命尚在我手上。”

“公公,老僧倒还真忘了,忘了告诉你,一刻钟之前,我上谦寺内众僧引爆了八王爷埋于密室之下的炸药,不仅僧人们失了性命,谢家军那五百精锐士兵也粉身碎骨了。”

妙智法师眼底早已没了出家人的心如止水,那双苍老浑浊的眸子此时熊熊燃烧着火光。

张公公脸上霎时闪过一丝惊愕,不过失措转瞬即逝。他恨恨咬了牙根,猩红的嘴唇一开一阖,仿若刚吃了死孩子:“为了这个扶不起的‘便宜皇帝’,你连他们的命都不顾了吗?他们可全是你的弟子,出家人不是不杀生吗?”

“他扶不扶得起不是你说了算,眼下他是正道,你反你便是逆贼,佛祖在上,老僧又怎能逆天道而行?!今日你若想动他,先过了老僧这关罢。”

那几个太监向着妙智法师逼近。

“保护圣上!大不了一起死!”四个文官中一个谢淮安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年轻官员一喊一声,其余几人便团团将谢淮安围拢于中间。

“谁也不用死。”谢淮安冲出那几人的包围圈,拔出盘踞于腰间的腰带剑,又扯掉了自己身上的龙袍,露出里面的一袭甲冑,铠衣在明媚的阳光下寒光乍现。

“你们几个,躲进坤宝宫。”

锵~谢淮安话音未落,手中的软剑已直直冲向张骋,却被身畔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