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我陪你(1 / 3)

“你怎么了?”陆之凡看到沈庸背上的陆之瑶,不禁蹙了眉。

陆之瑶见状,红了脸悄声在沈庸耳边道:“放我下来嘛!”

沈庸没理会陆之瑶,对陆之凡笑笑道:“无碍,可能是追兔子时不小心扭到了脚。放心好了,我检查过了,并未伤及骨头。”说完又背着陆之瑶走到马车旁,轻手轻脚放她下来,又小心翼翼扶着她上了车。

马车上,沈庸倾肠倒笼从随身的行囊中翻出一只质地细腻的小瓷瓶,也不说给谁,只自顾自拿着,道:“我带了跌打损伤的药油。”

陆之凡怎会不知他何意,他不悦地向陆之瑶甩了个眼神,陆之瑶即刻明白了,低下头伸出手,小声道:“给我……我……晚上自己抹罢。”

沈庸看了眼陆之凡黑锅底似的脸,不情不愿地将药瓶放进陆之瑶手里。

马车晃晃悠悠地一路向北,夏日午后的热风吹得人昏昏欲睡,陆之凡在车厢内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眼睛的,睡没睡着没人知道,不过看他始终正襟危坐,大概率只是闭目养神。

前几日陆之瑶是从不在车上睡觉的,刚从京城出来,自是看什么都新鲜,沿途漫山遍野的绿,是末世奢侈得不得了的人间美景。

可走了这几天,风景也看得差不多了,天气又热,追兔子又累,陆之瑶便不知不觉靠在车厢侧壁上睡着了。

沈庸也是不睡的,他太害怕睡觉了。自从被那邪祟入体以来,他只要睡着,必被梦魇,且回回都是他心底最深的恐惧。至爱双亲死了,从小带他的奶娘扔下他走了,最后连他唯一的玩伴——一只他捡回来的小黄狗也因为沈时澜嫌吵而将它一把甩在沈府的假山上摔死了。

于是他装作对世事满不在乎,是世人眼里及时行乐的败家子,于是他将自己吃成脑满肠肥的饭桶,反正也没有人在乎他。没有在乎的东西,便没有弱点。其实说是装的,多少也有几分真。

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怎么还是会为那样不堪的他费心费力的减肥呢?他问过那个曾让他醋意大发的铁匠,铁匠说陆姑娘叮嘱他定要将她亲自画图设计的器材锻造结实,因为用器材的人自重较大,不结实的话怕伤到那人;他也问过云娘,后院那些器材小丫头足足缠了一个礼拜,一一试过后还将硌手的拆掉重新缠过;还有他训练过度晕倒那次,左邻右里都说小丫头担心得掉了眼泪……

所以,邪祟就邪祟,梦魇就梦魇,为了他的小丫头,一切都值得。

沈庸看到陆之瑶的头随着马车的颠簸一下一下撞着侧壁,似乎不大舒服,他的小丫头在梦里皱着眉呢,便轻轻靠过去,将自己的手垫在陆之瑶的头和车厢中间,睡着的陆之瑶便再也不会磕到头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陆之凡也是当真睡着了,待他睡醒,看着窗外擦黑的天色,赶紧打开舆图查看,才发现他们早已过了他计划留宿的镇子。

眼下他们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来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在野外过夜了。陆之凡暗叫不好,可也没别的法子,谁让他自个儿睡得昏天黑地的,只盼着沈庸未免丑态暴露,今晚能强撑着不睡,或者陆之瑶睡得太死听不到。

火堆燃起来时,夜已经很深了。陆之凡要陆之瑶睡在车厢里,他和沈庸睡在车下,轮流守夜。

沈庸往火堆里填了把柴,让陆之凡先去睡,后半夜再喊他起来。他就没打算轮换,实在是怕自己一不小心睡着的脆弱被别人看了去。

谁想那车夫格外热心,半夜醒来说自己睡不着,自告奋勇地要守一段夜,让沈庸去休息。

沈庸只得退到离营地较远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本想撑到天亮,可他这些天都没怎么睡好,心口又因舟车劳顿隐隐作痛,是以本想靠着石头歇息,却是一坐下来便睡着了。

车厢里的陆之瑶不知怎地突然就惊醒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了件薄披风下车看看。

陆之瑶在火堆附近没看到沈庸,问了车夫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