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夏,皇帝的病好了不少,贵妃脸上也有了昔日的光彩,今年的夏收听说收成很好,也是难得的没有民众□□,世人都说这要归功于新政,谢锦延没有邀功请赏,甚至还放手政事说自己毕竟年轻,撑不起大任。
自从那晚,谢锦延又像往常一样,根本就没有再找过许何洲,不过许何洲也难道过了一段好时光,要知道那晚之后,贵妃娘娘连着召见了她好几日,一聊就是一下午。时间长了,难免受不了。
贵妃母家按理说也是同崔家交好的,听说贵妃兄长是崔丞相的学生,因此她要给崔道成撑腰,许何洲也不敢乱说什么。
清闲的时光荏苒,许何洲在自己殿里过的很是安逸,空闲的时候也会去东宫的东苑转转,东苑很大,许何洲有一次还差点迷路不过好在碰到了在东苑练琴的乐师,许何洲也是头次听说这东宫也有乐师。那乐师年轻的紧,看起来比许何洲还要小些,人很是腼腆,后来许何洲也会抱着自己的琵琶在这里弹奏一会,小乐师总是不好意思点评。
在小乐师那里,许何洲听到了不少的新鲜事,例如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二哥将要成亲这件事。乐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是自己也是听别人说的,娶的是户部侍郎简冲的嫡女,还听说这位嫡女一直喜欢自己二哥好多年了,也因此一直没有嫁。
许何洲听到的时候刚饮了水,没留神直接喷了出来,要知道,那位简姐姐也是京城中有名的美人。当真是没想到啊,自己二哥居然这么有本事,小乐师也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对于许何洲来说这么有冲击力。
许何洲心情极好,当即又弹了一曲《清平调》乐调轻快,小乐师听了之后满眼都是赞许。
“良娣夫人琵琶弹得简直出神入化,小的也就听过一次这首曲子,还是小的的师傅弹过,没想到良娣夫人的弹功居然如此精妙,简直能和师傅媲美。”
一时之间许何洲竟不知这是在夸自己还是什么,不过她还是对小乐师的师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为这首《清平调》原来是旧朝琵琶乐曲,知道的人本不多,会弹的人就更少了。反正就许何洲有限的见识中,只有沧州那个乐师会弹,不过她已经过世了。
“你师傅可是沧州人?我听说旧朝时沧州可是有乐都之称,所以一直到现在沧州也有很有名的乐师。”
“嗯嗯,其他的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师傅当年确实在沧州学过艺,听说是当地很有名的乐师呢!”
许何洲眯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小乐师,小乐师手足无措地被盯着,眼看着就像慌了神一样。
“你师傅,原名是不是叫沈令羽呀。”
小乐师惊恐地看着许何洲笑着的模样,他不敢说话,只是面目都紧张起来,神色慌张,好像被许何洲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一样。
“看你这反应就是咯,想不到啊,沈令羽这家伙居然到了宫里,还带出来这么单纯的小徒弟,想想就让人想嘲笑他。”
“良娣夫人,小的惶恐,您能不能不要找师傅的麻烦,师傅他中规中矩,从未犯过错还望夫人高抬贵手,千万放过师傅,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了。”
小乐师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许何洲笑着把他拉起来站好。
“放心好了,我可是你师傅的好友,怎么会找他麻烦?你可真是小心谨慎。”
小乐师将信将疑,许何洲不再逗他,转而拨动起弦,清风徐徐,吹散了不少暑热,虽说刚进夏天,可是天已经开始闷热,屋子里更是蒸的慌,好在东苑里让许何洲找到这么个好地方。
这片小小的竹林,阴阴郁郁遮住了似火骄阳,坐在竹林下,仿佛又回到了沧州的日子,成片的竹海随风波动,正想着手也不觉加快了拨动。
溯儿被奶娘抱着在一旁也仿佛有思想一样一点也不闹腾,反而比以前安静很多。许何洲手法飘逸,曲音一转又换了曲子,比之前的清新小调要激昂不少,像是什么宏大的作战曲一样,许何洲仿佛渐入佳境一样,专注于弹奏,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