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空荡荡的厢房里惆怅不已。
街边落起晚霞,红红的烧过大半的天,白鸟掠过,天边传来哨音。街上行人悠闲逛会,算算时间应该是快到祈姚节了。
和林相宜告别后,许何洲戴着帷帽走在路上,心不在焉地看着嬉戏的孩童。这么多年的相处,自己和赵祁连又原本就定下了婚事,就说是父母做主,连自己都有所耳闻,二哥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此事。自己大概也像那家养的鸽子一般,看似是官家小姐,实则不过是交易的物品而已。
想着想着又想起来那个或许陌生的男子,一想起他畏手畏脚拘束住自己的动作,就有点忍俊不禁的感觉,明明是征战一方威风凛凛,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人。
其实在许何洲看来,不管是哪个男子,只要心地纯良,或许都可以与他共度一生。对于这门婚事,许何洲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就第一次相见时,她就觉得宁王殿下只是一个冷漠的人,后来就算京城里已经传遍了的绯闻,她也只是半信半疑。
毕竟今日他的作为,真的不像是能夺人清白的匪徒。自小长大的情分和半路突然出现的姻缘,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或许这就是宿命?
回到家时,二哥就在自己院里等着,许何洲摘了帷帽,就看见一脸严肃的二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许鹤年听见响动也抬起头静默的看着许何洲。
“今日外出,为何没有告诉锐意姑姑。”
许鹤年放下手里的茶杯,安静地看着许何洲低着头不知所措的状态。
“近来或许有祸事发生,未出阁之前还是别乱出去 ,我只帮你这一次……”
许鹤年起身缓慢来到许何洲身边悄声说道:“今日宁王殿下见了我说要我好好看管你,你与赵祁连之间有什么事他不想管,可是既然圣旨已下,你还是安守本分,不要再见他了。京城之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和宁王呢,要不是恰好碰见他解围,谁也救不了你。你也知道这种事的后果。”
许何洲静静听着许鹤年的警告,不敢多发一言,许鹤年说完就抬步离开了院子。
说起此事,确实也让许何洲后怕不已,若是真让店小二瞧见了赵祁连和她们待在同一间厢房里,还不知该如何传告。再说,赵祁连喝醉成那样,或许还真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不过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宁王会也在那间厢房,还有那店小二,未经传唤就上门搜查。怎么想都不对,想起此事,许何洲忽然想到了自己手上沾上的那点些许粘稠的东西来,抬起手却什么都没瞧见,再看看自己的衣摆,一小片不易察觉红褐色的污渍映入眼帘,单看颜色,像是凝固住的血一般,许何洲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