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倔强些,她的嘉仪没有什么缺点,合该找最好的郎君。
而在此之前,必须得先将那个穷酸书生解决了。
此事不宜拖得太晚,第二天一早陈氏去华阳阁看过唐棉下之后便带上秦嬷嬷乘坐马车出了门。
在嫁人之前,陈氏便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后来嫁到承安侯府也算门当户对,一辈子都没没过过苦日子。
因此来到许安家中,见到灰扑扑的土墙围成的一间屋子,屋顶上铺了几层厚厚的干草,磕碜得实在不成样子,陈氏几乎不敢相信这种地方竟能住人。
而书生许安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正背对着她弯身从井中打水。
许安身姿挺拔,因长期营养不良而过分瘦削,却并不显孱弱,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清高脱俗的气质来。
周遭环境破败不堪,他却如清风朗月,是这陋室中的一抹亮色。
陈氏承认,这许安有几分姿色,这出类拨萃的脱俗气质又是独一份的难得,招小姑娘喜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谁喜欢他都行,唯独嘉仪不行。
她就只嘉仪这一个女儿,心肝宝贝似的疼着,从小到大她要什么王氏给什么,没叫她受过一丁点苦头。
也是因为这般才养成了嘉仪如今有些骄纵的倔强性子。
可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她想事情过于简单,将男女之情看得太过美好,若有朝一日发现实际并非如此,她比谁都受不了。
许安住在这样破破烂烂的屋子,生活一团乱麻,还有个年过七旬的老母亲。
嘉仪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如何能过得下去这样的日子,她又凭什么要跟他来过这样的日子?
陈氏被这场景堵得心口难受,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才走了进去。
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陈氏简直觉着自己在做梦。
许安听见动静转过身来,他长衫上被溅了几滴水,看见陈氏便放下手中拎着的水桶,拿搭在一旁的面巾擦干双手行了个礼问道:“夫人哪位,可是找错了地方?”
他并不认识这位夫人,但依然笑得谦和,极有教养。
可惜任凭他再有教养也过不了陈氏这一关。
陈氏见他家这副境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不堪,也不欲与他卖关子。
她眉头皱的很深,面容严肃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视,直白道:“我是嘉仪的母亲。”
许安一向冷静沉稳,此刻却罕见的有些慌乱,他从没想过嘉仪的母亲会找到他家里来,即便面上再如何泰然自若,心中也难以避免地不知所措起来。
这毕竟是嘉仪的母亲,他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些同她说话问好,可陈氏并未给他问好的机会。
没待许安开口,陈氏便冷声道:“同嘉仪分开,你应该也知道自己什么家境,怎么敢同我女儿牵扯不清?”
“像你这样痴心妄想的人我见得多了,嘉仪单纯,但不代表我看不出你图的是什么,”陈氏不屑地哼了一声,“还真以为贴上我女儿便能从泥堆里爬出来仕途上也有人扶持你一把?”
“你怎么不瞧瞧自己配不配?”
许安从未有过这样窘迫的时刻,他虽家境贫寒,但从未以此为耻。
今日陈氏却将他的自尊踩在泥地里碾碎,她眼里满是鄙夷,将他说的一文不值。
许安双拳在袖中紧握,因过于用力而致关节处隐隐泛白。
“夫人明鉴,”许安声音不复平日里的沉稳,“小生与令千金两情相悦,小生可指天发誓,对她别无所图!”
“两情相悦?”陈氏唇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你可知凭借嘉仪的条件大把的青年才俊任她挑选,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我死也不会同意我们嘉仪嫁给你。”说着,陈氏刻意四下环顾了一下他身后这间寒碜至极的屋子。
许安亦知自己现如今的条件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