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凇笑了笑,看着徐管事。
徐管事会意,“哎呦,我的好姑娘,可别来添乱,这真的切切实实是老爷的命令呢。”
“真的?老爷的命令?这人难道不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拐子?”青花护着朱厌,“我可听阿嬷说了好多大户人家的小姐,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天杀的拐走。”最后几个词咬牙切齿,狠狠地对着朱凇说,青花的下巴都要扬过去了。
“就是就是。”朱厌冒出个小脑袋。
“这可不兴说啊少爷姑娘。”
朱凇道,“啰嗦。”脚一迈,手一伸就从青花身后把朱厌给提溜了过去。
“救命啊有毛贼绑架我。”
“少爷!”
一行人又喊又叫,追着朱凇就走了。
小朱厌莫看人小,但还有那么几分虎气,大晚上才落了水,还有力气在朱凇的手上活蹦乱跳,短短一会儿功夫,那男子的衣服上就多了泥印、脚印。
火气蹭蹭蹭从朱凇头上涨。
等到了朱家祠堂门口,便彷如再也忍不了一般直接把朱厌丢在地上。猝不及防的,摔了个头昏脑涨,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汪汪掉。
“我要告我爹爹,你这欺瞒主子的下人!”
“说完了?”声音从朱厌的身后传来。
朱厌回过神,发现祠堂门口自己笼罩在一团阴影里,是爹爹的声音。
“爹爹!”小孩的脾气就是记仇又忘仇。朱厌浑然忘记了方才是怎么疼得捂着屁股也缓解不了。
忙高高兴兴地从地上爬起,站得笔笔直直的。
正高兴地要去抱爹爹的大腿呢。就听见头顶上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说,“阿淞,告诉他,你是谁?”
“是。”自把朱厌丢在门口便安静的仿佛隐形人的朱凇说道。
又朝朱厌躬身,“朱荃第四子,朱凇。”
朱厌疑惑了,又听那声音说,“朱凇,你面前的是谁?”
朱凇的声音说,“朱荃第六子,朱燕。”
毫无感情般平淡的声音打断了朱厌往前走的身影,她往头上去看,发现光线在她爹爹的身后,她爹爹的脸和她都处于阴影之中,朱厌看不清楚她爹爹的神情。
在朱厌的幻想中,父子见面应当是欢欢喜喜的,就算没有戏曲里敲锣打鼓那样的热闹,但似乎也不该是这样的。
朱厌那个瞬间想了想,发现她竟然想不起她爹爹的脸。
他们有多久没有见了呢?不知道,在她短暂的人生里爹爹这个词出现的概率很高,但这个人出现的次数极少极少,她很少有和爹爹在一起的回忆。
她只知道每个人都有爹爹,琳花的爹爹对琳花很好,朱厌经常能看见她出不去的朱府矮门琳花的爹爹来给琳花说些家里的新鲜事,还会带一些外界时新的东西进来.......还有戏院故事里的爹爹.......
她印象中的亲爹几乎全是自己想象拼成的,从现实里划拉,她只知道在娘亲也就是婶娘怀孕时还有她几次生病时她那爹爹出现过。
“爹.......”朱厌呢喃,往后退了一步。
“阿淞,把她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