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便进入了梦乡。 夜阑人静之时,某一刻,贾张氏突然睁开了眼睛,直挺挺坐了起来。 她没有开灯,就在黑暗中转头看着秦淮茹,听着儿媳妇儿均匀的鼾声。 良久,她悄声无息爬了起来,走到了外屋。 她从衣柜和墙边的缝隙中,取出了沾满灰尘的贾东旭的照片,用袖子抹干净上面的灰尘。 她摸索着到了煤球炉边上,把烟筒的卡子推进去封死,又提走了坐在炉子上的茶壶,用火钩子在封好的炉子上面捅了一个洞。 然后她就抱着贾东旭的遗像坐在炉子边上,在黑暗中发着呆。 某一刻,两行清泪悄然从她双眼滑落。 两人的尸体是快到第二天早晨十点的时候,才被来找秦淮茹的孔二民发现的。 他在民政局门口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秦淮茹来跟他一起登记领结婚证,便干脆来院里找秦淮茹,结果到了地方敲门没人开,反倒从门缝中传出浓郁的煤烟味。 意识到不对的孔二民大惊失色,急忙破门而入,但这时候里面婆媳俩的尸体都僵硬凉透了。 1974年的除夕,这一定是让很多人都难忘的一天。 秦淮茹和贾张氏死亡的消息很快就通知到了苏乙这里,苏乙没有隐瞒小当和槐花,他觉得应该让两个姑娘跟自己的妈妈和奶奶好好去告个别。 这一年的春节,苏乙过得很没有滋味。 正月初七,文慧终于生了。 生的是个小姑娘,苏乙喜得千金,十分喜欢,开心得不得了。 他和文慧早就商量好了,不管男孩女孩,就只要这一个。 给孩子取名字颇费了些脑子,最终用了文慧最喜欢的一句诗里的词取了名——疏影横斜水清浅,就叫苏清浅。 小名浅浅。 他希望自己的女儿永远是个清澈纯净的小天使。 “爸,你不失望吗?”有一天小当忍不住偷偷问苏乙,“妈生的不是弟弟,我看你怎么还挺高兴?” “要男孩儿干嘛?咱们家可没王位要继承。”苏乙笑呵呵道,“咱们苏家现在三朵金花,多好?爸爸三件小棉袄,这日子,神仙也不换!” 两个小姑娘都还没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相比起槐花,小当倒好很多,主动承担起照顾文慧和孩子的任务。 文母专门给女儿请来了月嫂保姆照顾女儿,这保姆进门后,对苏乙和文慧都很尊敬,但得知小当不是苏乙亲生的,又见小当跑东跑西干活儿,便生出了一样心思,对小当的态度变得有些不冷不热,甚至要指使小当干活。 家里一切自然瞒不过苏乙的耳朵,发现这情况后,他皱起眉头,便下楼打算教育教育这个保姆。 小当本身也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见保姆对自己态度不好,立刻便皱眉质问她。 “梅姨,刚来还好好的,你为什么现在对我变了态度?” “我对你变什么态度了?”保姆翻着白眼。“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啊,小姑娘岁数不大,事儿不少。” “您什么态度自己清楚,”小当道,“您是我爸请来的保姆,按理说这些活儿都应该您干,怎么我帮忙干活儿还干出错来了?” “哎哟,什么应该我干你干的,不就是你干不好,才让我来干的吗?”保姆不屑嗤笑,“在这个家里你我都一样,都是外人,都是给领导家干活儿的,你也别在我跟前充大头!还干女儿?呵呵,真拿你当女儿,你怎么跑来跑去又是洗尿布又是收拾卫生的?” “外人”两个字十分刺耳,让小当脸色瞬间煞白。 母亲去世,苏乙又有了亲生女儿,这两件事放在一块儿本就让小当变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