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嗓音腻得能黏死蚂蚁:
“板栗妹妹……”
莱西边去搀沈重澜,边跟男人解释:“当了年兽,每年就只有除夕夜要上学了,其余时日,都有各自轮值的神仙,轻松逍遥。”
男人听了哈哈大笑:“是在下没算准,没想到姑娘还有这般娇憨的一面,难怪这么可人疼了。”
莱西已走到沈重澜身边,拉着他坐下:
“高师没有人疼吗?真可怜。”
男人脸上的笑顿时凝固,等乌月酬走过来,才猛然回神:“还是由我为姑娘算算姻缘吧。”
“不必算了。”
莱西撸起袖子,将白花花的胳膊展示给他们看。
此举实在不合礼法。
裴开霁第一时间偏开头,没去看她的胳膊,反倒是那道士和乌月酬盯着瞧了许久。
乌月酬终于意识到她想说的是什么了。
他哑声问:
“你……没有守宫砂?”
莱西放下袖子:“狐狸哥哥身中奇毒,郎中说此毒会危及性命。我念着早晚要与狐狸哥哥成亲,索性帮他解了。”
乌月酬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怒骂:“你不知廉耻!”
说罢气冲冲地拂袖离开,毫无留恋之意。
男人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
见乌月酬走了,他胡诌了一个由头,紧随在乌月酬之后逃离御花园。
两个外人都匆促离开,莱西便看向裴开霁。
沈重澜替她问了:“你不走吗?”
裴开霁回:“我走什么?”
沈重澜奇道:“你今日在板栗妹妹左右,家中定是有为你二人许亲的意思。怎么,你不生气?”
裴开霁懒洋洋地笑:
“生气?不,比起生气,我反倒是……”
更想见见莱西了。
钤都人士一个个都将名节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古往今来愿为了自由做到这般田地的,裴开霁所知,也只莱西一人而已。
“……很佩服她。”
裴开霁起身,理好了微微皱起的衣袍:
“行了,我为人兄长,总不能连弟弟的眼色都看不出来。那边花开得正好,我就不耽误你们叙旧了。”
沈重澜抓起瓜果朝他后背砸:“你论理该叫我板栗妹妹一声‘姐姐’,我若是与她成亲,你合该叫我姐夫才对。”
裴开霁朗笑摆手,渐行渐远了:
“江湖不论辈。弟弟,莫要画地自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