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暝,他避开目光,迈脚走在了前头。薛凌嗤笑一声,也没再劝。 走出壑园大门,见马车与平日迥异,前后皆没挂灯,只套马的架子上吊了个径长尺余的圆罩子,里头火光仅能照得五步之内,这种小灯又称萤灯,取萤火之意,原是图个趣,甚少拿来领路。 薛暝看与逸白,疑色不言而喻,薛凌混若不见,寻常上了马车,他只能跟着。 人坐定要走,薛凌从窗户探出半个脑袋,伸手递了一张票据样东西与逸白道:“我定了两只钗子,赶不上工期,等人送来,你帮我收着,得空寄往平城如何,我就在北门口等。” 逸白笑接了道:“姑娘回来再打理这些小事亦可,何须这会惦记。” 薛凌回口:“怕忘了,早点给你。”说罢丢了帘子,车夫喊了马走,逸白看货单上,写的是两只乌牙子串石榴花样钗,还寥寥画了个图,以前见薛凌戴过。 走出些许,薛凌道:“不是有别的事办么,我去了又没外人,你非跟着如何。”现赶马的是个年轻汉子,非熟面孔,难保不是霍云婉安排的,故而她说话隐晦,免后头得罪。 薛暝话也短:“宁城凶险,跟着好点。” 她瘪嘴,伸手摸了摸侧腰处叫屈样抱怨:“当日是我不慎,自个儿磕着了,今日才不会。” 话落转脸掀了帘,寅时夜色满是露水味道,天边星月未散,随着车轮摇晃入眼,京中光景,甚少这么美过。 她手肘搁在窗棱上撑着下巴,天真顽劣:“那老和尚,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停烛无火,夜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