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十六)(1 / 2)

雄兔眼迷离 嗑南瓜子 1070 字 2023-07-29

细细风声里,又说得些好似不痛不痒的过往,薛暝本无意插嘴,话末看薛凌甚是凉薄,安慰了句:“未必是有意为之,此物京中稀罕,她递来给你尝个鲜,寻常拉拢罢了。”

薛凌捏着笔将面上几张纸拿开,落笔道:“你这话说的有意思,既然是拉拢,必然是有意为之,难不成拉拢就不算有意?”

薛暝道:“不是,我只是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盘菜或然就当真是她一片好心。”

薛凌笑笑道:“这样的好心,又有什么意思。”

薛暝还想说点啥,世事如果都这样刨根问底,那没有一样经得住。然又听薛凌道:“其实你说的也对,只是我偏偏做不来。

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去她那,本是随口一提,说我伤了眼,她当时急的很,道是心如刀割,拿我当个嫡亲的妹子。

我长这么大,也没见几人对我如此上心,一时实有些感动非常。可事后想想,她当真有个嫡亲的妹子,今年该是豆蔻年岁,我还见过的。

霍家事虽大了点,梁律未满十四者不斩,何况还是个小姑娘。以魏塱与霍云婉的情分,想保住人不过眨眨眼皮子而已。

只是,我从没听说过霍云瑶去了哪,亏得我不是她嫡亲的妹子,这要是,”她忍不住笑:“还了得?”

薛暝再没相劝,痛苦的根源,大多来自于人活的过于清醒。他想早间那碟芽蕨实乃人间至味,若是一无所知,本该大快朵颐。

至少,他看那位含焉姑娘就吃的甚是欢喜。

笔墨肆意卷走大半日光阴,午后约莫未时末,逸白遣了人来说是问薛姑娘的安。薛凌捡着午膳剩下来的一碟糖面瓜子嗑的起劲,中气十足喊“将园中那匹好马喂饱些,晚间她要出去遛遛”。

来人心领神会,道是点了茶汤,请去坐。薛凌等这句话已久,起身招手吩咐薛暝跟着,都没进屋换身衣裳。

许是昨日立夏,今儿个午后阳光已有轻微燥热,又逢昨夜大雨,园中湿气未散,人出门走得几步,好似迈进了蒸锅里。

眼看着拐了几道弯不是书房去向,薛凌不耐问往哪去,下人回说园中消暑的凉厅已搭在了别院里,今儿个姑娘先瞧个新鲜,樊先生等人都在那处候着了。

她抽了抽嘴角勉强算着在笑,又跟着走了几道,进得一扇圆拱垂门,砖瓦院墙忽而不见,四方藤蔓花枝为墙,上空绿叶碧梗为顶,周身有徐徐冰凉薄雾,确是个消夏的好地方。

走得两步,已听见人声,再往里,一树桩处围坐了四人正把盏言欢,她只认得樊涛和逸白,另两人全没见过。

下人先上去传了个话,逸白忙起了身,小跑来迎,先与薛凌赔了个不是,只说另两位友人临时来访,不好相拒,本想着早些散了再与薛凌会面,没曾想知己相逢千杯少,这会子还没散。

薛凌心中计较,莫不是早上正因为这个,逸白才特意拖到下午,当真成了自己小人之心。然再想这会也是下人去传了自己才过来的,树桩旁的凳子也是空了一张,明显在等,若真是避讳,他大可晚点传。

两相矛盾,方寸间再想不透为何,她隔着几步上下打量二人数眼,无谓道:“无妨,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既然是你的友人,那大小和我也是半个之交。喝的是水是酒,都与我分一杯。”

逸白笑言得却之不恭,引了薛凌往里向众人引荐,并未说得名讳家世,只说是主家来的贵客薛姑娘,毫不避忌道:“在下与她,要称一声小人的,诸位莫笑。”

又与薛凌道一一介绍了二人,一位是汝蔺来的陈僚,另一位是雍州来的王泽。

樊涛见怪不怪笑笑道了安,与另俩人道是昨儿便见了薛家姑娘,世间妙人,先睹为幸,他实乃三生有幸。

另两人对逸白这态度多少有些诧异,再看薛凌生得一副娇娇妇人弱柳貌,却是凛凛须眉轩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