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妥与不妥,几句话总是有些笑闹气氛。饮罢一碗,薛凌又倒了些,不管园中姓李的老不死如何,天下医家端来的汤药味八九不离十,闻着有些像存善堂大锅熬煮的清苦气。 二人闲话间丫鬟来传说是备好了早膳。待薛凌前去,含焉已坐着在等,左右打量,仍是急急然道听得薛凌病了,吓的不轻,幸而这会子看精神还好。 薛凌坐到椅子上,脸皮极厚道:“也不是精神好,就是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做个饿死鬼。”说罢指了指桌上东西,道:“你吃不吃,不吃我开吃了。” 旁儿丫鬟嗤嗤笑,含焉欲言又止,想来是驳不过薛凌,只假嗔着去端碗。待她拿起,薛暝跟着伸了手。 这厢薛凌嫌烫,刚舀了一勺在吹还没喂进嘴里,忽听得丫鬟脆声道:“姑娘快尝尝这个。” 抬眼看去,人指的是一盘翠绿菜竿子,皆是小指长短,一头油光水滑,另一头分有三五细支,各自盘曲蜿蜒,怪模怪样,她一时没认出来,随口“嗯”了声,稍带疑惑。 丫鬟笑道:“是白先生五更天里送到姑娘院里来的,底下人拿滚水沸过,又拿冰水渍着,才保得这般翠绿颜色,那会听说姑娘染寒,还怕误了姑娘尝鲜,现儿瞧来,是这东西生的福气,注定要入了姑娘腹的。” 薛凌抽了抽嘴角,仍没认出那是个什么玩意,只听丫鬟说的郑重,想有这般好东西,怎么昨儿不见拿去立夏延席上吃。 然含焉听得一脸好奇,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稀奇。” 丫鬟并未回话,而是拿起快子先往薛凌身前小碟里夹了些,又与含焉与薛暝二人分别取了些,催着几人尝尝。 薛凌烦死这园中主子丫鬟装神弄鬼,然看含焉期待的很,想来自个儿不动快子,另俩人也不好吃,这便往嘴里送了些。 应是吃个鲜,调料用的甚少,只微微酱油咸气,余下皆是草木清香,嚼来脆嫩生津,吃倒是好吃。 她跟含焉搭话:“不错,尝尝”,话落才问丫鬟:“是什么,看着少见,哪来的。” 丫鬟噗嗤一声笑过,道:“白先生说,是汝蔺来的芽蕨。当地看着冒芽,便连土方一起采来,存在温箱里,日夜兼程往京中送。 因这东西只能野生,一离了原地,大半长不出来,十箱倒有七八箱折损在路上。可若是等长成了再割,送到京中必然又老又涩不能下咽。虽不贵重,权拿来与姑娘吃个娇气。” 含焉惊道:“这么废力,难怪还要就候个早上都要冰水浸着。怎么这么一点点,我都没认出来是蕨菜。” 丫鬟愈添自得,笑道:“要不然叫芽蕨呢,可不就是一截嫩芽。不过芽蕨是京中称谓,据说当地可不是这般叫法。” “那是个什么叫法?” 丫鬟指了指盘子里,笑道:“姑娘瞧这像什么来哉?” 薛凌全无兴致,笑笑又自个儿夹得一快子,催含焉道:“你管它来,好吃你多吃点,过了这村没这店。”又对着薛暝道:“你也是你也是。”咽完一嘴,对着丫鬟也喊了两声“确实不错,谢过白先生。” 含焉却是好奇,道:“吃着是很爽口,究竟是个什么名?” 丫鬟笑的以袖掩口,片刻道:“这可是姑娘问话,这芽蕨别名叫龙爪菜,传闻是恶龙作祟,当地山神瞧不过,怒而斩得龙足,埋在汝蔺。因此出了汝蔺,再见不着这芽蕨了。” 含焉道:“这话本好没意思,蕨菜不挑地方,我故居夏季也是有的。” 丫鬟复指了指盘中道:“姑娘可看看,别地的蕨菜皆是一枝到头,唯汝蔺当地的蕨菜生有五爪,这才得了个龙爪菜的别名。” 含焉定睛瞧去,果真是每根上头各分出些叉枝来,虽不是每根都有五个,却与她记忆力的蕨菜迥然有别,只皆未长成开来,所以方才一时不查。 她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