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春(五十三)(1 / 4)

雄兔眼迷离 嗑南瓜子 2257 字 2023-07-29

台下文武面面相觑,而后齐齐跪倒,高呼天佑大梁,天护圣上。唯苏凔一人还跌坐在地,手里拿着半卷残破章文,上头鲜红能拧下一把来。

那个叫秉文的男子立在一侧,未有失措之举,一副气定神闲。魏塱冷笑一声,行得几步走至最台前,挑眉笑道:“朕,非先帝长子,是故自登基以来,暗流不息,谣言四涌。

朕亦深知,在场诸位,午夜梦回之时,只怕都曾暗暗想过,朕为国贼否。是非黑白,倏忽不得分明,功过人心,唯时日可自解。

朕兢兢业业如许年,先平胡殇,又诛权臣。权臣才除,又逢外戚生乱。时日本该阳春三月,今却我朝内忧外困。齐世言,说是苍天有眼,诸位以为然否。”

底下诺诺不敢答,魏塱伸手,太监乖觉将那册捷报递还皇帝手上。他复摊开再看一眼,上头血点如花,和杨素笔墨相应成趣。

黄承誉都死了,余下还有什么气候?魏塱豪气满胸,笑道:“苍天若真有眼,大可降下惊雷,诛朕一人,何以要我百姓受战乱之苦,生灵糟涂炭之罪?

朕看,非天不遂人意,实乃人强逆于天。世上,焉有逆天之人,逆一时,可逆一世否?”

李敬思上前几步,卸刀跪地,叩首道:“陛下奉天承命,伟业千秋,国祚永延。”自黄家事后,多的是人唯他马首是瞻,相视一眼,跟着带刀的跪倒一片。

如此架势,再没谁敢起来。

由得底下万岁喊了数声,魏塱方缓抬了手,一舒胸臆:“众卿平身。”梁成帝的陵碑,在他身后,被挡的严严实实。

一切如他希冀的那样,只要黄家之乱平定,那朝中人心即稳。西北有沉元州作阵,从此大梁江山,尽归于己手。

这一路走来,是艰难了些,好在结果尽如人意,可见自己果然是天命之人。

他捏着手上那封捷报,根本不在意齐世言躺在哪。莫说死个齐世言,再来七八个躺这,也不及手里纸张分毫。

他看这这老东西聪明一世,在京城尚能忍,离京了反倒忍不住,将自个儿撞出个窟窿来。又如何呢?可惜这祭台不够高,没摔成个粉身碎骨。

魏塱略垂眼睑,才见苏凔还坐在一旁,那个叫秉文的男子倒是已伏身在地。稍作计较,魏塱道:“你是齐世言什么人?”

那男子头抵在地,道:“草民齐秉文,是为世言伯父之侄,恭觐天颜。”

魏塱笑道:“是吗,齐世言口出恶言,中伤于朕。他曾为朕之臣子,虽辞身归故,然今日于先皇文武面前,藐视礼法,欺君枉上。你以为,当如何处之?”

苏凔从呆滞里回神,忙翻身叩首在地,求道:“陛下,齐大人怕是年老失智,一时湖涂,疯言乱语,不足为信尔。”

魏塱笑而不答,那齐秉文不卑不亢,正色道:“民随伯父启程之时,家父曾殷殷叮嘱,今天子仁德,方有百姓安居。有幸走这一遭,定要代家中父老叩谢天恩。

因伯父身体一直不见好,是而走的仓促。伯父唯恐赶不上先帝忌日,令草民连行水路,曾大半月在碧波上扁舟飘摇,未沾寸土。

民实不知为何伯父突而失智,只求陛下念在伯父对先帝追思深情,允其人死罪消,就....”

魏塱哈哈大笑,做无奈状,指着齐世言尸首与旁儿人道:“听听听听,这齐世言不远千里,千辛万苦的跑到先帝面前,辱骂于朕,而今还要朕放他个人死罪消。”

苏凔急道:“陛下.....”

魏塱冷冷瞧他一眼,不知这蠢货还在参合个什么劲,再看他手里还捏着半卷残表,“呵”罢一声,道:“苏卿可是还要站来表上一表,也学着齐世言骂朕个禽兽不如?”

苏凔沉沉喘过一声,一手将那半张纸揉成一团,死死捏在手里,跪倒在地颤声道:“臣不敢,臣.....臣...臣月余饱食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