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松，她收回视线，自以为隐蔽地撅了撅嘴。

“没有。”

庄俞瞥了她一眼，见人视线往下，只有弯弯翘起的睫毛分明可见，扎着丸子头的侧脸比平时更显得柔和，鼓起的脸颊带着点憨气。

他勾了勾唇，见好就收。

季纯一心跟着他走，眼见着两个人离视觉中心越走越远，不过不用被人挤了。

人少了，耳朵也清静了。

见她煞有介事地松了一口气，庄俞笑出了声，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直到把人看得脸泛红。

五彩斑斓的灯萦绕在整个体育场，两个人身后刚好有一个灯牌，让季纯的情绪得以窥探。

季纯向来不是他的对手，只觉得他恶趣味，转头背对着他转移话题，“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来？”

庄俞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快了。”说完他双手插兜，视线往前。

涌进体育场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周围也渐渐喧闹起来，人来人往中，季纯看到不少他们的同龄人。

偶尔也会有互相打闹的少男少女从两个人身边经过，看着女孩脸上洋溢的笑容，季纯突然想到于梦窈。

上次李子航给她发的消息，让她产生了不少联想，她担心于梦窈情绪不好，一直没有问。

李子航作为那天之后了解最多的知情者，她却不知道怎么去问，据她猜测，自己的问话很可能让他不开心。

庄俞后来说让她不要介意李子航的话，她本来就没有介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虽然李子航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凡是涉及到于梦窈的事，他都很在意。

季纯完全能理解他不善的语气。

想到昨天于梦窈乐呵的语气，季纯猜测他应该废了不少劲。

她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庄俞，没忍住靠近了一点，问：“你怎么知道李子航给我发了信息？”

一低头，庄俞对上一双亮晶晶又布满好奇的眼睛，“他自己说的。”

“他还说什么？窈窈那天……”

“……哭了。”庄俞的语气有点别扭。

季纯听完，眼皮一颤，“哦。”

其实那天晚上，于梦窈也哭了。

季纯那天失眠，虽然不是彻夜那么严重，可是恍恍惚惚，意识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她无意识翻身，手碰到于梦窈的枕头。

枕头很湿。

她仔细一听，或许是太累了，于梦窈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平稳又有些明显。

第二天她等到于梦窈洗漱完之后，才起的。

季纯没想到，她后来又哭了。

想到陈言，想到那天晚上，季纯面色一凝，噤了声。

她低着头，庄俞视线一偏就能看到她纤长脆弱的脖颈，直到手机响铃，才拢回意识。

于梦窈和李子航两个人到了，要他去门口接。

季纯被安排在原地等待，人太多了，庄俞不想让她跟着挤。

临走前，季纯看到他脸上浮现出的嫌弃，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庄俞的脾气，挺好的。

站久了累，有人往她的方向挤，季纯被迫往后退，趁机活动下四肢。

刚才庄俞一直在，身后的灯她都没有好好看看，双腿不自主地动了起来，一不留神儿离开了原来的地盘。

如果不是庄俞给她打电话，季纯估计是意识不到自己走远了。

她回看四周，发现周围全是人，没有什么明确指示牌。

“别急。”

庄俞平静的声音从手机传进季纯的耳朵，“等我去找你，别挂断手机。”

两个人互举着手机，没有说话，声音交杂在一起，季纯一时间分不清是哪里的动静。

烦躁的心随着右耳慢慢安静下来，她踮着脚尖，希望庄俞早点出现。

“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