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车轮的一半陷入坑中,又被坑内的污泥黏住,任凭马怎么用力蹬蹄嘶鸣,仍是没有半分起色。
雨势来得的确是突然,风刮得很急,不断地将能割面的雨水送进车内。
在无数次挡车上被风吹起的青帘后,谢归荑终于松手放弃。
“我方才瞧见跟前有处小茅屋,趁这个时候地上的泥还不是很阻碍步子,不如先去里头躲一躲。”
言罢便提起裙角,连平日的小木凳也不用,直接从车前横木上跳了下来。
兰叶别无他法,只好跟着谢归荑下了车。
等谢归荑到了小茅屋时,浑身基本上已经湿透。
所幸茅屋的窗户屋顶尚且完好,不至于让风雨飘落进来。
本就挽得随意的发髻,这会儿簪子不知已经落到了何处,发丝胡乱地贴在脸上、缠绕在脖颈,面上还在滑落着水珠。
她没怎么多想,便脱了湿透的外衣,扔在一旁后,抱着膝头缩在墙角。
却听到一阵突兀的男声:“这位女公子想是不曾留意到我。”
谢归荑一怔,然后僵硬地转过头去,循声看去。
眼前男子的衣衫也不算整齐,衣袍上的泥点不在少数,但比起已经成了“落汤鸡”的她而言,便要好上不少。
“你是谁?最好别对我有什么心思,我阿耶可是江州都督!”谢归荑内心惊恐,但仍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