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彻底稳不住,俶地一声从凳子上跳了上来,常朔这般作态,弄得她浑身都不舒服,他们不是主公与下属的关系吗。
她想这人是误会了,她真是为了黎民苍生才出谷,与常朔这个人无关,更与后位权势无关,若是他们陆家之人追逐权势,何须等至乱世。
见她这模样,常朔不由失笑道:
“孤只是见你嘴角有饭粒,想为谷主拭去,没想到倒是惹得谷主误会了。”
“无妨无妨,只是小女也不想做皇后。”
“那你要做什么?后位已登顶。”
见她油盐不进,常朔终于冷淡下来。
“小女想云游四海,先前小女说过很多次了。”
她说罢,小心翼翼地去偷觑着常朔。
经过这些日子,她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帝王,帝王是不容人冒犯的,达官显贵是有权有势的,之前乱世时,大家上下一心,还瞧不出什么,常朔一称帝,便立即分出了个三六九等。
难怪爹爹总说外界险恶。
“过几日皇贵妃要办宫宴,上次见谷主还算喜欢宫宴上的吃食,届时,孤让皇贵妃给谷主安排个好位置。”
常朔顾左右言他,就是不放她走,说完还拂袖而去。
陆瑶月见他这样,不由腹诽,她还没气恼,不知这人气恼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常朔来她这处的消息,不一会便宫闱内外便都知晓。
是夜,月华如水,玉藻宫。
“皇后?封她做皇后,我算什么?”
“呵哈哈哈!!!你们听见了哈?陛下要封那个贱女人做皇后,还将她养在凤仪殿,我陈婉容又算什么,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啊。”
皇贵妃披着一件单薄的寝衣,赤足在殿中走着,青丝散乱,手里握着一对鎏金龙凤烛,时而疯癫大笑,时而不住喃喃。
“他不只要机关术,他还看上了那个女人,啊哈,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拿我当箭使!拿我当垫脚石!拿我当傻子看!你们是不是也拿我当傻子!”
她猛地拿起剪子,双目猩红,扭曲那山茶般的清丽面容,骤然发作,用锋利的剪子开始乱刺。
银光微闪,便刺死了离得最近的小宫女,随后又猛刺了好几下。
直到鲜血淌了一地,散发出浓烈血腥味,她才停止癫狂举动,满手鲜血。
后怕似的抖着手将剪子扔了,握着龙凤烛蹲在那小宫女,神情哀伤又迷茫,整个人憔悴异常。
她双眼无神喃喃道:
“你别怪我,谁让你长了一双让人瞧见就烦的眼睛,你要怪就那个贱女人,都是她的错。”
好似找到发泄口,她高兴起来,理直气壮。
“对,就是她错,你安心去吧,本宫会替你报仇,过几日就送那个小贱人来陪你。”
她将那对染血的龙凤烛紧紧贴在脸上,眼睛不知看向何处,好似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