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想什么,想得可真出神,适才小女唤了将军好几声,将军都未曾听见。”
“是常某顾虑不周,忘了陆谷主见到厮杀场面,许会不适,常某这就遣人送陆谷主回营帐中歇息。”
“不是,小女只是想问将军,城破后,城中百姓,将军待如何处置;暴君的部下,若是归顺,将军能否留他们一命,他们也有妻儿老小需要顾及。”
常朔淡笑道:“自是善待百姓,至于暴君部下,招抚为上,灭杀为下。”
谈笑间,仁君之姿。
翌日清晨。
她便得知暴君昨夜自绝于城楼,常朔已入主太极殿。
事已了,她预计着去跟常朔辞行。
却见常朔派了人来与她说,过几日有庆功宴,要论功行赏,她皱了皱眉,她想走了,不想参加什么劳什子的庆功宴。
“唉,陆姑娘,陛下可是特地说了,您可是大功一件,要给姑娘您厚厚的封赏。”
那来传话的竟是个太监,看来宫里原来的可用之人,常朔已经用上了,只见那传话的太监,传话之时挤眉弄眼,声音尖细。
陆瑶月抓了抓有些凌乱的秀发,想着这小太监莫不是面部有疾,传话便是传话,那眼睛和眉毛怎么跟跳舞似的。
不好意思道:“厚重封赏就不必了,就让将军...不,是让陛下给小女备一匹上好的快马,和一些盘缠就行了。”
那传话太监一脸为难。
一道敦厚磁性的男声插言:“不知陆谷主可愿给孤一个面子,多留几日。”
竟是常朔,天子留人,她哪里敢不从,只得又在这处留了些时日。
这期间倒是也没生出什么大事,只是在郊外散心时,瞧见一具残破尸身正被野狗啃噬,心下不忍,给这无名之人敛了尸身。
几日后宫宴。
常朔已身着明黄龙袍,正襟坐于銮座之上,一身气势与之前又大不相同。
席间宾客们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一派热闹景象。
她自顾自地吃着点心,想着等着这庆功宴一过就像爹爹娘亲一般云游四方,与天下术士切磋技艺。
恍神间,却瞧见常朔站了起来,想起这人现下是天子,是君王了,她也连忙跟着其他臣子宫妃站了起来。
“孤今日能坐上这龙椅,全仰仗诸位倾力相助,孤敬诸位一杯......”
沈瑶月听着这些官话就打着哈欠犯困,昏昏欲睡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瑶月?”
“啊!在的!”
她吓得一激灵,睡意全无。
常朔见她这模样也是扑哧一笑谓众人道:
“陆姑娘与孤助益颇多,身怀绝技,聪慧灵巧,又有倾城之貌,孤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赠陆姑娘,不过常听一句戏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如今陆姑娘与孤便是如此,孤也欲以身相许,以贵妃位相待,不知陆姑娘意下如何。”
陆瑶月只觉宴上众人探寻、嫉妒、审视的目光皆聚到自己身上,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