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
“是‘尸蜮’承载的怨念记忆,关键人物的面目通常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照这么说,那个黑袍者,是里面的关键人物吗?”我回想那个场面,发现的确除了黑袍者以外,其他人的脸都有看到过。
“不一定。”月姐儿道,“你说还有些围观的人,对吗?”
“的确。”
“那些人的面貌,你肯定没有一一看清。”月姐儿补充说,“这些记忆可能不仅出自一个人。”
我被绕糊涂了:“所以呢?所谓的关键人物,就是逝者吗?”
月姐儿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道:“有人会在‘影’疯狂打转,困死其中。小应你啊,算是反应机灵,还知道原路返回最重要。”
难得被月姐儿夸了一句,我非常高兴,也不在乎她方才的话其实根本没解释我提出的问题。
“至于你说的中原口音,”月姐儿道,“这个黑袍者据说出身西南,但人们也在中原见过他,能说官话亦不足为奇。”
我“哦”了一声,放了心。然而接下来月姐儿的一句话,却令我又出了一身冷汗——
“那个黑斗篷的人,据说只有半个影子。”
“半、半个影子?”我惊诧地道,“闻所未闻!是上下切开,还是左右对半啊?还是说颜色特别淡,别人是黑影子,他是灰影子?”
“……”月姐儿显然是没想到我询问的角度会那么清奇,好一会儿才回答“不知道”。
我也觉得自己问的好像不得要点,于是挠挠头,给自己圆过去:“也是,在那个‘影’里面,他一直穿着黑色大斗篷,阳光下的确只有衣服的轮廓。根本没办法看出来。”
月姐儿又道:“不过,听闻这黑衣赶尸者是个能人,在古丈县非常出名,有什么棘手的尸体都是找他赶回来的。”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提出质疑:“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少爷那般恼怒害怕?”
月姐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你还记得少爷和仆人们的对话吗?”
我简单把大意重复了一遍。月姐儿点头道:“我猜,那次要赶回来的,是已经在山南的山泥倾泻中遇难的人,已经压得不成人样了。按照当地的风俗,是说什么也不能赶回来的。”
“那些人,便是所说的‘喜人’?”我问道,“那为什么他还要赶?”
月姐儿道:“无非是为名或为利,任选其一罢了。”
我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她看着我道:“快回去修行吧,今天已经耽误好些时候了。明日我还要检查课业,莫要偷懒。”
我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
这个月因为出去玩了这么一趟,月姐儿便以耽误了修行时间为由,布置的课业异常繁重,令我只想沉迷修行,根本没心情去翻书深究关于阿房赶尸人的事了。
日子平淡如水,有点乏味。
在日复一日的修行重任下,我本以为就此会把在湘西发生的一切慢慢忘记。
不曾想,在阿房宫内,那个人居然出现了。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早饭后我闲来无事,先去在阿房宫廊道散步逗麻雀,去御华林中练习了几轮射箭,然后顺路去清池,帮有事外出的月姐儿喂鱼。
然而,路过积玉桥的时候,眼睛余光忽地扫到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无论怎样的世道,出一二刺客并非奇事。进阿房宫偷挖古董的小贼也并不罕见。
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大胆啊,待会儿撞到瑜瑜布下的法阵就知道后悔咯。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家伙怎么冲御华林那头去?那边没有古董的啊。难道纯粹来游玩?不会吧,居然这么有闲情逸致?唔,还是过去看看吧。
我想要化身为灵身状态快速飘过去,但是连念了几遍口诀,都没办法变回弓灵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