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行远仰头,望着十娘的目光越过阿德的手臂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他手指蜷起来,呼吸有些错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放走面前这贼:“你若再作纠缠,我便将你的行踪报上去。”
十娘听到这里,似乎慢慢肯定下来,面前的大公子果真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她匀了匀呼吸,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垂下眼皮遮去将将垂下来的一滴泪:“佟大,进来吧。”
她敛去脸上的所有表情,只有还有些通红的眼眶显出她方才一闪而过的伤怀,裴行远由着十娘在他脸上摆弄。
毛刷走过疤痕的瞬间,他似乎真的能感觉到一丝丝熟悉的触感,脑海不由地翻腾起来。
修整完毕,十娘立在他面前拱了拱手:“我看裴公子酷肖故人,一时失态,抱歉。”
佟大抬来铜镜放在裴行远面前,他脸上那些青紫的痕迹还是没法被面皮完全遮住。
“消肿过后,面皮会随之弹回去,公子不必忧心。”十娘依旧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冷冰冰的,仿佛刚才的激动都是裴行远的错觉。
裴行远点点头,朝阿德递去一个眼神。
佟大笑眯眯地接过阿德递过来的沉甸钱袋,还来不及捂热乎,就又被十娘提溜了过去。
“公子也算为我们做了一次教授模具,这次的费用就不必给了。”言罢她转头对佟大道,“以后裴公子来,都按半价算。”
裴行远本欲推拒,可又本能地抗拒与十娘再讲话,他从心底里恐惧十娘再说出什么石破惊天的话,打破他对裴怀雪本就摇摇欲坠的母子情。
十娘目送他离开,晦暗的眸色愈发深不见底,她收拾一番,跃上高墙,在黑夜里迅速起起落落,最后停在镇南侯府一处偏僻的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