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素是纯不是愚,她当即明白过来,姐姐刚在水潭中肯定是遇上什么麻烦,且多半和山上骑马的人有关。 她也对吕雉好一阵瞧,竟渐渐瞧得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吞咽起唾沫:“姐姐!你好香、好诱人呐……” “呃!不。姐姐,你、你真的没事儿吧?”受到吕雉一个白眼招待,吕素才知自己失态了,忙弱弱的发问。 “要真有事?你见到的就是我的尸首。”吕雉非常严肃的说,终于把所有衣服重新穿齐整,她举起铜镜,将羊角梳递给妹妹。 她能察觉到吕素接过梳子的瞬间,小手微抖,更借由铜镜瞥见这妮子俏美的脸蛋儿因惊惧而煞白了许多。 “姐!” 吕素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颤音,从后头猛地抱住姐姐,小脑袋靠在那挺翘的背上,蹭了又蹭,泪光已在眼眶中荡漾。 她哀求道:“以后,能别这样好么?太可怕了。” “诶!行行。快帮我梳理梳理吧……” 吕雉晓得她这妹妹经不得半点惊吓,抬手环过脖子,抚摸着吕素丝绒般柔顺的秀发。 而后,她在车厢柱子上敲了敲:“阿爹!可以出发了。要不然,没法赶在宵禁之前进入沛县!” “嗯!对,对。” 车外,吕公恍然回应声,双姝的窃窃私语,他没有听见多少,也不会故意去听。 夜渐深了,天也越发寒凉。 吕公紧紧身上衣袍,跨到马车上,双手一抓,正要抖动缰绳,忽见掌间梅花似的散开的斑纹,他顿觉怅然。 知女莫若父,他哪会没察觉出长女从水潭出来后的些微异常,但好在应该是有惊无险,他才继续在装糊涂。 希望是遇上什么山禽野兽,给吓着了的…… 吕公念及此,更认为必须要尽快给长女物色个好人家,让她收心相夫教子。 他更一厢情愿的盼着,长女在单县招惹的那桩婚事,就这么不了了之的好。 接连追赶了五、六个县,那家人应该已然放弃了吧? 吕公想着,刚把缰绳抖动起来,就感到心头一跳,又有马蹄声,在身后由远及近传来。 这、这这!莫非真的如此之巧…… 越不愿意见到啥,它越来啥? 随之,他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身后那马蹄声慢慢悠悠的,根本不像是在追赶人的样子。 马上的人还唱起了歌谣来:“匏有苦叶,济有深涉。 深则厉,浅则揭。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 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 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 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哈!未曾料,这沛县一带,还有深夜因想婆娘而放歌的性情中人?”听到这歌声,吕公不由脸上愁容顿扫,乐呵呵的笑。 这非但是这诗歌的内涵颇为有趣,更重要的是,在他听来,这唱歌之人简直五音不全,活像一只发情的公鸭在嘎嘎怪叫。 车厢内的吕雉一听这歌声,却是气愤得直咬唇、跺脚。那少年郎调笑自己的音容犹在眼前,她哪能听不出这是对方又折回来了。 她更气的是,这歌词中“雉鸣、雉鸣”的,若别人唱来还好说,出自少年郎之口,岂非又是在笑话自己,之前那样儿与发情无异? 吕雉禁不住便想掀起帘子去骂少年郎,可又害怕老父知晓,大动肝火。 更见妹妹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她只得缩缩脖子,鼓起腮帮,在车厢内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