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无力。脑袋里头仿佛被人拿凳子搅混过,昏昏沉沉,说不出来的钝疼。
萧意欢刚一皱眉后脑贴过来一温暖干燥的手掌,将她轻轻托起。
“醒了?”
卫绛风另一只手扶住萧意欢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又转身拿过准备好的温热茶水,用勺子一点一点渡进她口中。
喂完水,萧意欢干燥的唇瓣重新变得水润。
卫绛风指腹横擦过萧意欢唇边,拭干水渍,垂眸仔细端倪着她的神色。
见她苍白的面色确有些好转,方才收紧手臂把人抱紧,下颔抵在萧意欢发顶,低低感慨道:“殿下这一觉,睡得实在太久。”
确实太久了,还做了许多个模糊不清的梦。里面有重重叠叠的人影,无法看清的面容拉扯变形,絮絮叨叨不知道说着什么话。
萧意欢到现还有些头晕目眩,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
卫绛风一下一下,耐心为她摩挲后脑穴位。萧意欢闭眼缓了半天,总算是恢复过来。
随后昏迷前发生的事便乍然如潮水涌来。
想起皇帝说的话,萧意欢抓住背角,心口骤然泛起酸疼怨怼。
卫绛风敏锐察觉到萧意欢在想什么,伸手握着她的肩头,自然而然转移她的注意力。
“西南王府公然庇护反贼萧轩盛。太梁两路总兵与李家勾结,被四殿下收押,马上就会被押送回京。清河郡主也写来一封信,要不要看看?”
萧意欢深吸一口气,聚起力气要从他的怀里坐起来,却被环在腰间的手臂摁着不能动弹。
她凤眸抬起,声音还有些干哑,语气却丝毫不示弱,相当不客气:“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会儿,最终还是卫绛风率先败下阵来。
他语气无奈道:“先休息一会儿再看,已经让人去找张太医了。”
“好啊。”
萧意欢缓过来一口气,挑眼看他:“那你松开,让本宫躺下去。”
卫绛风抿唇,这次一动不动,说什么也不肯松手:“躺太久了也不好。”
“本宫再说一次。”萧意欢冷笑,不为所动:“松开。”
肩头上的阻力终于消失了,萧意欢用力支撑起手臂,坐在一边。柔顺乌黑的长发从她身侧披散垂下,末端触碰到了床榻。
萧意欢如玉般的指头穿入发间,一下一下理着头发,语气毫无波澜:“萧承策呢?杀了?”
“李家的人已被处死。萧承策还被压在宗人府。”
“德妃死了?”
“死了。”
仿若大型猛兽收敛起撩牙,卫绛风同往常一样,有问必答,无比顺从。所以萧意欢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
直到张行楷赶过来,萧意欢看过去,正好瞧见外头开门的铁浮屠。
她的寝宫,怎么会有铁浮屠?
还没来得问出口,张行楷拎着药箱子匆匆忙忙过来把脉。
“退了退了,终于退了。”年轻的太医面色欣喜,止不住地念叨。
元昭公主这烧要是再不退下来,他的脑袋就要被卫侯摘下来了。
“殿下。”
萧意欢昏迷的时日里慧明也过来瞧过她。张行楷与自己的老师碰一块儿,难免知道了安神香的事情。
他语气相当委婉:“安神香对身体不好,尽量少用些。若有实在有不适,不妨改用其他安神药物。”
萧意欢凤眸眯起。
张行楷一哆嗦,麻利地收拾好东西下去了。
卫绛风握住她的手腕,放在手心摩擦几下:“不妨听听医嘱 。”
“卫郎。”
萧意欢任由他动作,开口道:“本宫的玄甲卫呢?”
“……在外殿。”
“换回来。”
卫绛风沉默一会,不愿意松口,劝道:“铁浮屠守着,我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