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待再一抬头,暮色已沉沉。
想起下午时发生的事情,容煜派了人回院子打探打探云霓此时在做什么。
那小厮腿脚快得很,不一会儿便跑了回来:“回禀王爷,王妃原是在等您一道用晚饭,等您到酉时都不见您去,便自个儿先用了饭,这会儿已经准备沐浴歇下了。”
说罢又补充道:“王妃还让落画姑娘来了两三次,想请您过去,见您没有回应,这才自个儿用了饭。”
这小厮原是想替云霓解释几句,莫让容煜误会她是故意不等他一道用饭,省得容煜误以为自个儿被冷落,可这么一解释,反倒让容煜眉头皱得更紧了。
“落画来了两三次?怎么没让她进来?”
小厮登时起了一头冷汗,忙不迭回道:“王爷您看卷宗之前特地吩咐过,莫让闲人打扰,奴才这才拦了落画姑娘,请王爷恕罪。”
这卷宗的确十分重要,容煜不想被闲杂人等打断心神,才特意吩咐了这一句,没成想把云霓都给挡在了外边儿。
且他起先没有预料到此事要处理这样久,也没有预料到云霓的主动示好来得这样早。
容煜闭了闭眼,沉声道:“往后公主派来的人,一律不得拦。”
小厮赶忙应了声,又请示道:“王爷还未用饭,奴才这就让厨房去备些来。”
容煜将卷宗一合,起身往外走去:“不必了,不是说公主给本王留了饭菜?”
小厮应了一声,赶忙跟上。
容煜眼下的心情无比舒畅。
既然云霓遣人来邀他用饭,说明她并非是在刻意躲着他。
且云霓不知晓的是,宁王妃给她的那包药粉,从她带回晋王府的那一天起,就被影卫悄无声息地换了去。
如今那梳妆匣暗格里用纸小心包好的粉末,不过是一撮颜色相近的山药粉。
云霓不知那药粉的真正用途,也并不精通医术,自然不会辨认出被人掉了包。
更重要的是,虽说影卫换了药粉,可云霓并不知晓,在她心中,那包药粉依旧是会损伤他身体、对他不利的东西。
可是她手软了。
今日明明是将药粉放入他吃食里的大好时机,可云霓犹豫了半晌,又将那药粉说了回去。
且不说云霓对他究竟有着怎样复杂的想法,就今日这件事而言,挣扎肯定是有的。
既然有挣扎,就说明有不舍。
既然有不舍,那么有朝一日,也许云霓会愿意偏向他。
容煜在心里将芙蓉糕和药粉这件事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脚步都轻快起来。
一想到云霓今日还等他用晚饭,左等右等未等到他,还给他留了饭,容煜心中高兴更甚。
心绪几乎要飘起来了。
而这样饱满的心绪,在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几乎达到了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