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的力道之大,甚至连凳子都往后仰翻在地上。
云霓见他怒而离去的背影,脑中空白了一瞬。
精致细腻的芙蓉糕落在桌上,碎成粉末似的渣渣。
云霓拾起容煜咬了一口的芙蓉糕,心中有些难过。
容煜大步走出了房中,几乎要控制不住面上的神情。
好容易走过一个转角,容煜这才敢撑着强,大口大口喘着气。
方才芙蓉糕入口前的那一瞬间,容煜心中仿佛被棉絮填满,轻盈又充实。
可当芙蓉糕真正入口时,他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没把那一口味道怪异的东西吐出来。
他原本以为能吃到云霓亲手做的、香香甜甜的糕点,可眼下看来,只怕是云霓故意拿这些东西惹他生气也说不定。
就如同大婚那日她换了合卺酒,故意赶他出去一般。
今日里又做出这又酸又咸难以入口的吃食,多半也是想让他主动冷落她、远离她。
容煜方才险些直接将那“芙蓉糕”吐出来,可当着云霓的面,他到底忍了下去,本想着先含在口中,待走出院子再寻个地方吐出来,可看到云霓略显难过的神色,又想开口安慰她两句,又忍又想开口间,就将那味道怪异的东西给咽了下去。
一咽下去,那怪异的味道便顺着喉管,一路席卷到腹中。
容煜撑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忍过这一阵难受,只是舌尖依旧又咸又麻,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待渐渐恢复过来,容煜才直起身,深吸几口气,慢慢往书房走去。
刚在书房坐定,便有一身着便装的人悄无声息地进来了,恭身而立,欲向他禀报某些事情。
容煜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先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一连灌了三五杯之后,容煜才觉得舌尖终于恢复了味觉,示意影卫继续往下说。
影卫一抱拳,将方才在房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容煜。
容煜只觉得那股怪异的味道让自个儿脑子都转得慢了半拍,听影卫说完,才一字一顿地问道:“公主将那药粉拿了出去,却并没有用?”
影卫一点头,又复述了一遍:“回王爷的话,公主自打从宫中回来后,便一直将那药粉藏在她梳妆匣的暗格里,从未动过。今日是第一回取出来,看样子是想撒在这芙蓉糕上,但不知怎么回事,公主思虑良久,似乎是犹豫了,又将那药粉原封不动地收了回去。”
容煜不禁微微一笑,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影卫道:“今日里公主去做芙蓉糕时,一开始便说了是给本王做的?”
影卫摇摇头道:“一开始公主只是颇有兴趣,到了厨房后也并未提起这芙蓉糕是做给谁的,做完这芙蓉糕后,是落画姑娘提了几句,劝着公主将芙蓉糕给您留着。”
容煜思索一番,又问道:“芙蓉糕做好后,公主可曾尝过?”
影卫恭敬道:“未曾,只在做芙蓉糕前尝了尝那厨子已经做好的糕点。”
容煜听完,挥了挥手,影卫便消失在门外。
据影卫的描述,云霓做芙蓉糕的过程都正常得很,并不存在故意给他难堪的意图。
如此种种,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公主不擅厨艺?
譬如大婚当日被调换了的合卺酒,也许并不是公主想赶他走,而只是单纯换上了她所酿的酒呢?
可这难以入口的玩意儿,当真是云霓做出来的?
容煜对此有些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不若今日便歇在书房,看云霓会不会再次派人过来示好。
若是云霓那边对他歇在书房一事毫无动静,那便是她故意惹他不高兴,借此拉开同他距离。若是云霓像上次那样主动过来寻他,那便是——公主的厨艺当真拿不出手。
夜色降临。
刚巧容煜手边有几件政务,忙起来不知不觉便忘记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