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醒了。
容煜垂眸看着她的眼,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二,却发觉喉中干涩得很,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云霓定定地看着他,更让他心里无端端紧张。
正当这紧张达到了顶峰时,却见云霓缓缓合上了眼,又睡去了。
看样子,云霓睡得迷迷糊糊,许是将眼前景象当成了梦境。
一想到云霓极有可能将他当成了魇境中的场景,且未有半分意外的神色,容煜便忍不住心中一梗。
昨夜他不过看了公主一眼,公主便自觉去了地铺;今夜又见怪不怪地将他当成梦魇。
他在公主心里,究竟是多凶神恶煞的一个人?
云霓今夜里几乎就未安宁过,容煜看在眼中,一颗心愈发沉了下去。
施闻的安神汤,当真是半分功效也未起。
白日里施闻便说了,若是他的安神方子起不了作用,那宁王妃请遍天下名医求来的安神汤,多半是有问题。
可这些年来宁王妃将云霓当做亲生女儿般爱护照顾,若当真是她,目的又是为何?
许是中间有误会也说不定。
云霓一整夜都陷入梦境中无法逃离,又疲又累,天色大亮时,仍有些懒懒的不想起身。
落画仿佛通晓她心意般,听见帐中有动静,便立刻上前道:“殿下,再睡会儿吧。”
到底是在晋王府,她一直在榻上不起似乎也有些不好,落画知晓她的顾虑,立刻又道:“王爷说了,您昨夜里没睡好,左右今日也无事,便歇着吧。”
云霓这才放下心来,放松神思打算睡个回笼觉。
刚合上眼,忽地想起了什么。
昨夜里,她梦见了容煜。
这些年从未在她梦中出现过的人,昨夜竟然入了她梦来。
许是昨日几乎一整日都有他在身旁,所以梦中才能这样清晰地刻画出他的轮廓来。
云霓因着一夜没睡安稳的情绪忽地一扫而空,合上眼,打算继续睡一会儿。
书房中。
一身黑衣的暗卫正跪在地上,原原本本向容煜说着昨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
“宁王妃塞给公主那包药粉时只说是损耗人精神、掏空身子罢了,属下昨夜查到,那药粉实为毒药,若是长期服用,便如同生了重病一般,体虚气乏,亏空而亡。”
“此药最厉害之处,便是能让医者探不出虚实,只当是得了某种怪病。”
看样子,宁王府打算给他安排一个“暴毙而亡”的下场。
“且宁王妃对公主的说辞是,这药粉是陛下的意思,可属下与守在陛下身边的影卫核对此时,那边的人说从未见过这些药粉,陛下也从未同宁王府表露过这样的意思。”
说罢,又请示容煜的意思:“公主向来信任宁王妃,敢问王爷,那药粉要如何处置?”
容煜面色淡淡,沉吟一番道:“就当做不知晓,若是公主当真要用,换了便是。”
说完便挥了挥手。影卫一抱拳,消失无踪。
从前他不想冒犯云霓,也不想让自己对她太过牵挂,便从未在她身边安插过人手,今日看来,这决定错了。
若他早几年便关注瑞白殿,那便能早一些觉察云霓的身体状况,也许能让她少受几年梦魇的折磨也说不定。
至于宁王府——
这些年来都做得极好。云霓与云淇都十分信任他夫妇二人。
可事情一但被揭示出一点,便能顺蔓摸瓜查下去。
看看宁王府对云淇的忠心,到底有几成。
待云霓再次醒来,已过了晌午。
落画早已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云霓起身。
在给云霓梳妆的功夫,落画道:“殿下,王爷知晓您昨夜里没睡好,特地请了个大夫为您按跷,您要见一见吗?”
云霓有些讶异落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