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眼眶,虽然太后生前未必见过江应笑这位新侍女。
雪然对太后感情不深,接触起总计不到半年,太后又常是一副刁难她的德行。虽说这位老人去世时,她是感到些许悲哀的,但事隔三日仍为之难过落泪,她倒是犯不上。
可见着这场面,她不哭显得与场面格格不入。
她转脸盯着房间内的烛火,瞪出眼珠盯着焰芯半晌,借住火光的灼热明亮,这才挤出一点眼泪,开始号啕大哭。
整个房间内哭作一团,哭得最伤心的当属雪然,仿佛前几日因太后刁难而昏晕的女子不是她。
皇后被雪然吓了一跳,顿时收敛哭声,扫去满面的悲伤,柔声安慰:“太后在极乐世界,若见我们如此挂念她,会牵挂难过的。雪然还是尽早平复情绪,才能太后走得安心。”
雪然抽噎几声,拿帕子拭去泪水,回:“母后说得对,可不能因我们的挂念,让老祖宗不舍得去极乐世界。”
椒房殿外北风呼呼地刮走残枝与树梢上的碎琼,拍到挡风的镂花木窗外侧,顷刻间吹灭了房内女眷们脸上的泪水和愁意,一点痕迹也不留。
皇后见盛雪然情绪平缓下来,又说:“雪然,虽说大伙都看得出你与太后感情深,但太后亡故当日你在现场,且气氛让旁人误会了。这段日子,你还是搬到宫外小住一段,避避风头,等盛将军还朝时,你再回宫与我们团聚。
雪然捧杯又呷一口茶,回道:“母后说的是,臣妾立刻出宫。”
“眼见着不到七日便就要正月,还不回去赶紧收拾行囊,别落下什么重要的物什。”皇后的笑着说,却对雪然下了逐客令。
雪然点点头正要转身,皇后忽而走近,伸手摘下她左肩上的五根黑色绒毛。
雪然笑容尴尬道:“是太子的。”
皇后回答:“太子与太子妃感情融洽,这是好事。”之后皇后挥挥手向雪然作别,雪然也没有多留。
容儿送走雪然后,便回到椒房殿的暖阁。
皇后在屋内摆弄着龙涎熏香,旁边摆着一枚云纹黄金炉,抬头看向容儿,问:“她可有问过你什么?”
容儿摇摇头,说道:“太子妃什么都没说。”
皇后执起赵傲天的绒毛,贴到火焰边缘燃烧,淡淡烧焦味混合幽幽龙涎香,消散在暖阁的上空。
她深吸一口气,无奈感慨:“那位还真是狠。”
容儿眼睛望着飘渺远去的白烟,思绪随之飘向过去,道:“虎毒不食子,他连老虎都不如。”
皇后见热度已经快触上手指,剩下的猫毛扔入香炉,缓缓合上盖。“他的确比毒虎更甚,但这次容儿可冤枉他了。”
“皇后娘娘为何这么说。赏赐连侍郎的点心不是那位相赠?”
“宫中原先都是枣花酥,他故意换成红豆沙。连长晋五年前并不嗜甜,盛雪然嗜甜不食红豆。他知道这两个人不会碰点心。”
“可他不怕就有个万一,他们二人之中不会有人误食?”
皇后看着容儿呵然一笑,“还记得当初盛雪然入宫前,我们派去打探她喜好的探子怎么说?”
容儿瞅着香炉,艰难地回忆:“她厌恶红豆,却极喜甜,尤其喜欢在虎丘茶里加入三勺糖,连长晋来的时候她加五勺....”她顿声愣住,向皇后询问:“是因为虎丘茶?”
“加糖。”皇后意味深长地补充,眼底沉下来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别忘记崔旖当年如何认识盛天青的。她是志愿随队的军医,善解蛇虫、恶草之毒。她家中的糖是特制的,有股浓草药味,或许是中和了毒性,使毒在她体内隐而不发。”
容儿一锤手心,恍然大悟:“当年她高烧三日不退,并非是受凉,而是因为毒发。在回清河郡路上时,崔旖替她清了余毒。”
皇后合上香炉盖,又道:“盛家误会连长晋投毒,所以他后续多次拜访盛家,却被挡在门外。这次事发,若盛天青还在都城,连长晋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