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遇(1 / 2)

“你自小在府中,便未曾好好管束你,陛下近日心神劳累,一切都需打起十二分精神,你今日面圣可有差错?”

顾晚词身居后位多年,言行也不尽带了两分威严,此刻正坐于高位,俨然已不是顾府温柔和煦的大小姐。

顾晚之听到这处,才明白这才是长姐今日叫自己来“叙旧”的真实目的。

顾晚之余光扫过窗棱边的宫女。

沉声道:“陛下今日召见,是想为顾家赐婚。”

顾晚之一句话念得稍缓,在暑气逼闷下,字字清晰,倒让顾晚词的指间发冷。

皇上已经为了运河案龙颜大怒,灭门百家,理应分身乏术,劳累伤神,但却在这时,突然要许顾家婚约。

实在太过蹊跷。

这时的婚约,不论许配是哪家,都足以让顾家上下心惊胆战。

顾晚词稳住声线,又道,“陛下亲许,定是良配,接旨时可有好好谢过陛下?”

“自然。”

顾晚之案牍下的手指轻敲,“陛下,念在下官与仲长家二公子青梅竹马,这才有了指婚的意思。”

就算心里有了诸多猜测,在听到顾晚之的话后,还是心乱不已,虽面上被脂粉掩盖,但顾晚词的指尖已经掐的微微泛白。

如果是赐婚的文官,驻京百家,哪怕官职不高,作为长姐倒也微微放心。

可赐婚的,是将门之后,驻扎南扈的铁面将军之子——仲长毅。

将军府现今膝下只有一女一子,仲长将军连年驻守边关,南蛮纷扰不断,回京也只是稍作整顿,如今仲长毅已随父亲镇守边关数年,战功不断,声名显赫,现下回京只能是加官封侯,理应风光无限。

但此刻,皇上却要赐婚二人,是想让顾家二小姐随仲长毅镇守边关,拿捏顾家,还是想让仲家独子留在御京,拴住仲长家。

又沉了半晌,顾晚之才道:“南将回朝还有数月,仲长老将军也要在半月后才能得信,陛下想要赐婚,这是顾府幸事,只是……一切具体事宜还需仲长老将军回京后同家父再做商议。”

听及此,顾晚词又暗自松了口气,数月后再细商,那就是这数月内,只要婚事一旨还未拟下,那一切就是还有回旋的余地。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同仲长将府相结,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归宿,仲长家二公子,本宫虽说数年未见,但听得也不是什么跋扈风流的公子哥。”

顾晚之顺应道,“二公子英勇无畏,御战沙场,在御京也听得许多战事来报,娘娘还请宽心。”

“陛下亲点,本宫自然宽心。”

顾晚词指尖落在茶盖上,“这茶也凉了,去把后厨做好的酸梅汤端来,给尚宫大人尝尝吧。”

窗棱边的宫女道了声是,端了茶后脚刚跨过门楣,顾晚之的腰背就微微软了下去。

“看来宫里的规矩,你还是不习惯。”

人走了,终于不用再端着,顾晚之单手抻在案上,又把麻木的腿伸了伸,才道:“规矩束人,繁复又无趣,自然不习惯。”

顾晚词道:“看你如此难受,早知就让爹爹不许你进宫了。”

“要么嫁人,要么为官,二者选一,我自然清楚。”顾晚之忍着麻,又起身走了两步,“倒是姐姐,每日都需如此小心谨慎,礼致周到。”

窗边又落了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顾晚之挥手将恼人的杂音驱去。

“姐姐宫里的杂雀可真多,前些日子才赶走几只,怎么今日又来了。”

顾晚词知道她的意思,前几日刚从宫里查出两个暗作,四年来,顾晚词已经疲于这些后宫的小争小斗,便随便找些错处,把人打发了。

“今日的雀,可不是什么杂雀,保不准日后,会是只金丝雀呢。”顾晚词似是说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只雀可不能再挥挥手,将人赶走了。”

顾晚之回忆起那宫女的模样,虽只是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