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应,官场如斯,一步错步步错。
从江淮介找上他们开始,便是开棋,再无回头路。
风声渐骤,琵琶声起,错杂繁复的乐声扰得江淮介心烦意乱。
“够了!”
殷红的舞姬,错落于碧色的竹海,乐声戛然而止。
潮湿的地气盘升到背脊,江淮介打了个冷战。
不对。
御京已经满城风雨,渝城为何丝毫动静也无。
不对。
是哪里疏忽了。
一切都太安静,不论是渝城的天,还是江府的风。
都安静的太过诡异。
忽的一阵银光闪过,刺的江淮介眉头微皱,渝城天色昏暗,何来的光影?
阴冷的风,擦过鬓角,江淮介四肢生寒,缓缓转过头去。
待看到眼前的场景后,江淮介终于双腿发软应声跪地,惊骇的双眼圆瞪,麻木的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头梗塞,一个字也吐不出。
只见那碧色的竹林旁,殷红罗裙的舞姬早已倒地,取而代之的是一干墨色人影,像夜色的鬼魅,带着肃杀的冷气。
无以估计的人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江府后院。
天边铅云滚滚,暴雨将落未落。
“哒……”
“哒……”
“哒……”
像亡途的钟声,敲得江淮介通体生寒。
一双刺金锈鸾靴落在江淮介眼前,顺着翻飞的袍角望去,唯有那一双如鹰般阴魈的眼,称于昏暗的天际。
再打眼,江淮介的冷汗就已将他的衣袍湿透。
黑色烫金滚服,鎏金面罩,绣鸾刀。
是了。
那只劲瘦的掌中,握着一把细长的刀——绣鸾刀。
江淮介空白的脑中,只凝滞一瞬,目光还来不及落在那翩然的翠竹上。
一片死寂。
此刻竟无比期待有些什么声音,像是风吹落叶,像是雷声渐明。
“哗……”
暴雨顷刻而落,杂乱狠厉的冲刷着摇曳的竹,翻滚的水洼溅起沉闷的腥气,雷声轰鸣而至。
江淮介终于在那嘈杂暴戾的雨声中,听到了那道命符——
“御金卫,送诸位大人往生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