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眼底的挣扎一般,只静静在她对面站着,神色晦暗。
等了片刻,他的眼神随着她的沉默而逐渐变得冷峭。
半晌,他忽然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言上了马车。
宋玉如梦初醒,追上前半步。
眼瞅着谢燕昭的身影消失在车帘之后,她张了几次嘴,终是垂下眼帘,沉默地向后退了两步,让出了路。
马车缓缓与宋玉擦身而过,谢燕昭将手背搭在额头上,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疲惫地闭上了眼。
“爷。”
陈吉顺见自家主子并未睡着,反倒看起来异常烦躁,忍不住问:
“您既然帮了宋姑娘,为何不趁机与她修复关系,反倒……反倒将她赶走。”
等了许久,就在陈吉顺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谢燕昭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他苍白的唇角,笑容别有深意:
“让她自己找来,不好么?”
陈吉顺打了个冷颤,自从那次从天下珍馐回来,主子就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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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燕昭回到府中时,正看到受了二十杖刑的宋延清被人从凳子上拖下来。
宋延清口鼻冒血,早就晕得不省人事,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人拖着。
谢燕昭动作一顿,随即明白过来,忽然意味不明地笑道:
“太子的大礼还当真让人喜悦。”
陈吉顺跟在软轿后面,颇为不解,主子明明说着“喜悦”,可脸色分明越来越沉冷。
谢燕昭睨了他一眼,狠狠道:
“他这是替我报仇?他这分明是拘着我!”
陈吉顺恍然明白过来,若是太子殿下今日没出手,等到自己主子恢复过来再去找宋延清报仇,那恐怕就不是二十杖这么简单的了。
他挠了挠头,忽然觉得自家主子近来委实憋屈了些。
然而下一瞬,他便听见自家主子阴恻恻的声音:
“鹤秋,打断宋延清的腿,账记在咱们太子爷头上。”
陈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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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站在街口,目送谢燕昭的马车拐过转角,才重重叹了口气往回走。
一回头,便瞧见许温言喘着粗气出现在街角。
宋玉视线从他额头的汗珠上扫过,心底没有一丝波澜,淡淡道:
“你来了。”
许温言面色羞赧,上前两步似是想抓住她的手瞧瞧她有没有受伤,不料却被宋玉躲开。
他脸上羞愧之情更甚,支吾着解释道:
“我……我那日回去便求了我父亲,这几日我并非没有想办法,只是——”
话未说完,忽然对上宋玉无波无澜的眼眸,许温言一顿,解释的话倏然卡在了喉咙。
默了默,他躲开宋玉的视线,似是自我安慰一般对她道:
“没事了便好,我、我送你回家可好?”
不知为何,宋玉如今面对许温言的时候,心底掀不起一丝波澜,他说的越多,谢燕昭浑身是血的身影反倒在她脑海里越发清晰深刻。
就好似盛放在苍白贫瘠土地上的浓艳繁花,土地越贫瘠,花朵便显得愈发夺人心魂。
宋玉静静等着许温言将话说完,抬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鬓发,瞧着夕阳落下的方向,忽然释然一笑:
“不劳烦许大人了,我想去定安侯府上看看谢小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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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惟昌回来的时候,见许温言一个人等在门外。
他脸色黑了下来,自言自语道:
“哼!玉儿如今是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许温言扶着宋惟昌进去,掩饰住眼底失落,替宋玉辩解:
“宋老无需担忧了,定安侯世子替宋玉解了围,听说太子爷亲自替宋玉摘除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