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云歌起得算早。
给妹妹林月娥熬粥时,眼前闪过半夜如梦的会面,手里多下了些香黑米。
等常兴将滴了香油的黑米粥、几碟小菜和一个虎皮蛋糕端进房时,林云歌一行已经启程。
“林大小姐感谢主子昨日相助,特地一早起来熬了粥,还炒了几样小菜,主子现在吃,还是稍后?”
小菜有厚烧蛋卷、拍小黄瓜、榨菜丝和一碟油炸花生米,作为喝粥的配菜来说,十分丰盛了。
那卷了奶油的虎皮蛋糕则是小锦鲤林月娥最喜欢的,李政也是顺带赶上。
当然,林云歌也存了感谢的心思,只盼他吃人的嘴软,以后别真找上门来才好。
“放那吧,”李政坐在轮椅上,借着晨光看一卷颇重的竹简,不说吃也不说不吃,一句话后,不再理会。
合格护卫小常马上明白,主子这是想吃,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拉不下脸来。
于是放下了吃食,便默默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果然,他还没走远,就听见细微的轮椅转动声响。
李政拿起勺子,颇为嫌弃地尝了一口粥,一夜未眠的脸色便少了几分寒霜。
驿站外有车马声,喝粥的人违心说了一句,“也就厨艺还过得去。”
根据香芹的讲述,晨间又询问了林金两个护卫,得知要赶到码头,只还需要行上大半日。
林云歌靠在马车软枕上,听着外面连翠花的喷嚏声、咳嗽声,心情颇为愉悦。
原本还以为泡一夜这老婆子会因为低温症没了,没想到啊,常统领做事很有些分寸,居然没让她死成。
对于摆明了就是来害自己的人,林云歌可没什么感化对方成己方同志的心思。
人活着,特别还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就该明白,既然想毁了别人便也要有被别人毁了的心理准备。
连翠花的事,自然是还没完!
经过下一个镇子,林云歌便让林汉带连翠花去看病,“连妈妈一夜受寒,想来身上也难受,不若就在这里将病治好了再回府罢。”
“你,”连翠花喉咙嘶哑,嘴唇白中透青,脸上却异常潮红,是发热了,“老奴奉命带大小姐回去,怎么能半路私自留下!”
一句话又是畏惧,又有藏不住的怨恨,说得实在艰难。
林云歌丝毫不为所动,“连妈妈病成这样,莫不是想把病气过给我们?耽误行程,到时候挨罚的也是连妈妈自己,何必这么跟自己过不去呢?
“我听闻相国府管家一行虽然半路遇了涨水,却也早几日前便等在了江上,想来回府的事也无需连妈妈操心了。
“便是如此安排,这半日不到的路自有福伯和林金他们领着。
“还望连妈妈早些康复,莫要落下病根,不然以后再想回祖母身边伺候,怕是难了!”
一席话说完,林云歌示意香芹放下车帘。
昨晚惩罚了连妈妈,香芹胆子大了些,入睡前聊天便将她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其实来接林云歌的并不只这么几个人,而是相国府的管家带了一艘船来。
如原书中简略提过的,是连翠花这婆子一早生了歹毒心思,在管家面前说乡野村夫见了大批富贵人来必定要讹钱闹事,还可能扣住大小姐不放人,生出许多事来。
于是,便由她连翠花带几个人轻车前来,打发了养父母,将人接到码头便行。
管家林洪旺虽然精明,却只以为连翠花传达的是相国老夫人的意思。
又想起临行前老夫人训话时说不要生出多余的事,斟酌一番后,便同意了。
他大概也没想到,就这点退让,差点毁了大小姐。
林汉看了看连妈妈,又看向同为护卫的林金,后者一点头,“走吧,林汉,你送人去就医,便跟上来。”
车内林云歌眉头微动,这孩子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