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说完,它们一人一边抓着燕臻的手臂将她往前拖去,嘴中还发出桀桀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虽是纸人,它们的力气却极大,燕臻只觉得两只手臂好像被锁链栓住,锁链另一头是坠入悬崖的巨石,身体无法抗拒地被拖向前。

她还装模作样地喊:“轻点轻点,给我拽疼了。”

左边的纸人转过脸来,用那双空洞乌黑的眼睛望着她,尖细的笑声从它鲜红如血的嘴里传来,像针一样刺进耳朵:“这点疼都受不住,你还来拜师呀,不若趁早舍了肉身,同我们一般不死不灭,好不好呀?”

两个纸人将她扯出林子,视野陡然开阔,一座青瓦白墙的道观出现在眼前。这所道观处于山体的凹陷处,背依山穴,面朝江水,顺天然的地势而建,完全拢于山穴之中,虽不够巍峨恢弘,却也自有一种古朴肃穆的气息,再加上天然奇绝的地势,更见幽僻神秘,别有洞天。

燕臻嘟囔着:“倒是会选地方。”

道宫门前有一段台阶,纸人拖着她三步并两步跨了上去,道观门口无人看守,那长生宫的牌匾高高悬挂,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藐视众生。

进了大门,纸人便松开了对燕臻的钳制,它们把她往前一推,回身飘到了两扇门的前面,轻薄如蝉翼的纸人贴到了门上,顷刻间就变成了两张静止的画像。

燕臻抬起头,眼前是一尊高大的四足香炉,浓郁的香火味从里面飘出来,香雾弥漫,将后面主殿的轮廓勾勒得影影绰绰。偌大的道观空无一人,唯有风铃阵阵,空寂幽冷。

怀玉趴在她肩头轻轻“汪”了一声。道观内太过静谧,再想周献川一行人的嗜血残忍,这庄严古朴的长生宫也添了几分阴森诡异。

燕臻把他放下来,嘱咐:“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

怀玉咬着她的袖口不撒口。

燕臻直言道:“你趴这儿影响我出剑的动作。”

于是他恹恹地退到一边待着了。

燕臻起身向主殿走去,甫一踏入殿内,耳边便听得窃窃私语,原来长生宫的道士都在这里,一眼望去有二三十人之多,皆垂首立在两侧,见有人走进殿中纷纷抬眼看来。

这些道士形容枯槁,双眼布满血丝,脸色青黑,皮包骨一样瘦削,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折磨,已经不成人样了。他们望向燕臻时,眼中流露出贪婪恶毒的欲念,哪有半点修行之人的模样。

主殿中央并非什么三清塑像,而是一个白眉鹤发的老者,像貌清古,端坐于青莲台上,手里拿着一柄拂尘,比起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邪道,他看起来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老者缓缓睁开双目,开口道:“座下何人?”

他说的很慢,燕臻不知道是故作姿态还是年纪大了反应迟钝,她没说话,抄手直视着老者。

“她敢直视师尊……”

“不知死活,不知死活……”

弟子们像老鼠一样窃窃议论,数十道探究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呵呵,”长生道人抬起手,示意众人肃静,他捻着一缕白须,声音含笑,“姑娘不是来拜师的,有话不妨直说,本座或可相助一二。”

燕臻将背后的剑取下,横在身前,盈盈浅笑:“昨夜我经过伏牛山遇到了几个重伤的道士,听他们说是奉了长生真人的令去寻找什么纯阴体的药引来炼丹,可惜他们伤势太重,不能活着回来了,我想着既然是真人的徒弟,那真人理应知道这些,所以特意前来相告。”

此话一出,本来安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骚动。

“大师兄死了?”

“怪不得师尊的寻灵咒毫无反应,怎会如此……”

“嘘,那不是好事?大师兄的位置又能换人坐了。”

“都闭嘴!”长生道人喝道,他的声音陡然变大,洪钟一般镇住了座下弟子。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抬眼间又恢复了原先那种亲切和蔼的神态:“竟是如此,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