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着气笑：“什么引邪符，这不过是最低级的引风符，哈……你可真有个好师父。”

燕臻觉得这事太好笑了，原来还有这样的师父和徒弟，等她笑完了，再一低头却发现周献川早就咽了气。

这下沉骨洞前彻底安静了。

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待了五十年，前四十年她只能靠休眠来度过，后十年虽来了怀玉，但时间久了也只是越来越压抑痛苦。

燕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广阔的夜空了，骤然获得自由，她以为自己会兴奋得疯掉，但眼下她竟只有茫然。

她仰着头看到脖子都酸了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地上都是尸体，洞口边还有一只体型不大的黄色小狗。她突然想到周献川之前被狗咬了一口，应该就是被它咬的。

也许是这个女孩养的，主人遇到危险，狗想冲上去保护，拿命换了恶人腿上的一道伤口。

燕臻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小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气息了。

以这几个人的手段，只怕醴泉村的人都不在了。

长生宫啊……

燕臻的目光有点飘忽。然后她的视线落到了沉骨洞，突然想起了什么。

“怀玉！你还在吗？”

她往洞里喊了几声，没听到任何声音，看来锁魂阵还在。

她把洞口的杂草拨开，沉骨洞的洞口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洞口距离洞底大概有两个人高，燕臻本想跳下去找他，但转念一想，她的魂魄和女孩的身体刚刚融合并不稳定，以洞里阵法的功效，万一进去直接将她的魂识抽出来怎么办？

她收回脚，俯身往下探头。

当她将耳朵伸进洞口，里面立马响起怀玉破防的喊叫：“你怎么能扔下我一个人！这叫为老不尊！”

燕臻：“……”

燕臻：“你在说什么鬼话？”

怀玉立即收声，绿光贴了上去，他急切地问：“你怎么出去的？是夺舍吗？”

燕臻说：“不知道，我刚碰到她的手就被吸进去了，不过这个女孩已经死了，身体里也没有她的魂魄。你刚刚说我什么？”

怀玉严肃道：“没什么。那现在怎么办？我留在这里就真成孤魂野鬼了。”

燕臻眨了眨眼：“别急，容为老不尊的我想想办法。”说完她头一缩，又回外面去了。

怀玉：“……”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洞口处忽然垂下来一只手。

燕臻又探头进来：“你试试能不能和这些尸体融合，新死之人身魂刚刚分离，或许正是夺舍入体的契机。”

怀玉学着她之前的样子，在那只手周围试探着往指甲里挤，但他并没有感觉到吸力，也无法融进这具身体。

“不行吗？再试试这个。”

说着她又拖了一具来。

一连五具身体都试过了，怀玉还是无法将魂识融进去。

他焦急地在洞口打转，忽然听见燕臻在外面“啊”了一声，接着就看到洞口处垂下来一条狗尾巴。

燕臻探进半张脸来：“试试这个。”

怀玉：“……”

他认真观察了一下燕臻的表情，确认她没在开玩笑后，顿时更加茫然：“？”

燕臻察觉到他的无语，神色严肃道：“再没有别的了，你能出去最要紧。”

他略一琢磨，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已经在这里十年了，无论如何都不会比现在更差。

怀玉凝起魂识飘了过去，他像前几次那样试探着靠近，在触碰到尾巴后便尝试着将魂识与躯体交融，这次意外的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阻碍。

他不禁陷入了怀疑，难道自己跟狗真的如此适配吗？

燕臻的声音从外面幽幽飘来：“不用乱想，只是你的修为不足以和人的躯壳融合而已。”

怀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