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答应可以免去庞锦荣的死罪,但为给军中将士们一个交代,也给大盛百姓们一个交到,必须要庞锦荣受军棍惩戒。
就罚他重打二十军棍。
而楚澜开出的条件很明确,就是要庞启年将这些年来,他做过的所有违反国法政令的罪行,一桩一件都详详细细地亲笔写下。
少写一桩,就给庞锦荣多加一军棍。
楚澜不啰嗦,立即命人备好纸笔,问庞启年写还是不写。
庞启年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哭嚎说,他入朝为官二十多载,对朝廷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做过违反国法,不利朝廷的事,这叫他如何写。
楚澜压根不接他话茬,甚至看他一眼都嫌多。
只摆弄着手边的茶盏,漫不经心地数了个二十一。
庞启年爱子心切,一听这就加了一军棍,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扑到书案前。
他忙慌慌取了笔,又蘸了墨,可面对案上空白的纸,却迟迟没有落笔。
楚澜见状,略显不耐的数了个二十二。
想着他们庞氏一族的香火,想着他唯一能继承香火的宝贝儿子锦荣,从小就娇生惯养,连戒尺都没受过一下,哪能受得起几十下军棍。
庞启年一咬牙,终于在纸上落了笔。
楚澜坐在不远处,悠然地喝着茶,只要庞启年的笔稍有停顿,他便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不想再加军棍,就给朕麻利些。
庞启年到底是有年纪的人了,之前跪在地上那一阵哭嚎,耗费了他不少力气。
这会儿又被楚澜动不动吓一下,满头都是虚汗,几乎要站不住,笔也快拿不稳了。
楚澜见状,命宫人给庞启年搬来一张椅子,叫他坐着写。
又提醒他,叫他快点儿写,多过去一刻钟,就多给庞锦荣加一军棍。
庞启年仗着胞姐是先帝的发妻,得到先帝的格外恩顾,少年得志,他活了几十年,从未受过今日这种屈辱。
他心底既愤恨又悔恨,恨自己瞎了眼,竟将楚澜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扶上帝位。
这狼崽子才登上帝位,根基未稳,便要过河拆桥。
还真是应了那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他若一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就该抬举顺王才是。
不似这个楚澜,假温驯老实,真狼子野心。
而就在庞启年心里大骂楚澜的工夫,桌上的刻漏滴完了。
楚澜毫不客气的又给庞锦荣加了一军棍,一共是二十三军棍了。
庞启年只觉得眼前发黑。
狼崽子口口声声说要饶他儿子不死,可这么多军棍打在身上,哪还能活命。
奈何他儿锦荣的错,真真切切摆在那儿,根本无法辩驳,他当真是束手无措,只能任狼崽子摆布。
庞启年如今也是追悔莫及,后悔不该将儿子送到军中。
锦荣生性跳脱,最不喜受拘束,军中军纪严明,最是束缚古板。
他早该料到,他这儿子必有一日会违反军纪。
却没想到会这般离谱,竟将风尘女子带入军营寻欢作乐。
眼见桌上的刻漏又快滴尽,庞启年不敢再走神,胡乱抹了一把汗,接着埋头苦写。
几乎是在刻漏滴完的同时,庞启年说他写好了。
楚澜便命宫人呈上来给他瞧。
他草草扫了几眼,便不耐烦地将那张几乎已经写满的纸扔到一边,“二十四。”
庞启年大骇,说自己明明已经按照吩咐做了,为何还要再加军棍。
楚澜冷眼看着他,沉声道:“单朕知道的事,就不止纸上这些,镇国公是上了年纪健忘,还是存心耍花样。
你若不愿写,朕不会勉强你,也不必等到秋后,直接批了庞锦荣斩立决更利落。”
庞启年原当楚澜是只乖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