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旧的红纱灯笼摇摇曳曳,晃动着窗上掩映的半截倩影。
只这一抹情景,就足以让人赏心悦目,王氏抿唇而笑,让下人在外头的等着,只有她的贴身杜妈妈跟着她进了屋子。
屋中燃着沉水香,琴音悠扬,袅袅轻烟中,王氏看到书桌后亭亭玉立的花卿月,柔夷婉转像是一场手上轻舞,在宣旨上落墨成画。
弄琴见王氏按住了琴弦,乐声乍停,弄琴起身走过来行礼:“夫人。”
闻声,花卿月抬眸,顾盼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之气,对上王氏盈盈一笑,叫万物失色,她搁笔走来,轻言软语:“阿娘。”
王氏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这个倾城的女儿,她拉着花卿月的手坐下:“还不歇着,这段日子可是要好好保养。”
花卿月颔首:“女儿省的。”
王氏喝了口花卿月倒的茶,问道:“听说了吗?煦王妃动了胎气。”
她们母女平常也总会闲聊。
花卿月微讶而后笑道:“煦王妃是个有福之人,想必已然吉人天相。”
“福气?”王氏像是听了很滑稽的话,笑出了声,拍了拍花卿月的手,说道,“你才是有福之人,连病都病的及时。”
那是三月前,花卿月莫名病了一场,当时正是贵妃要为煦王选妃之时,王氏有一阵急切,如今想来,却觉得病的好。
想起这件事,王氏轻叹之下有几分幸灾乐祸:“也只怪宋家眼皮子浅,太急了,以为稳操胜券了,急着把女儿送过去,无所不用其极啊,可惜啊,有些事是注定的,不是她宋知蕴的,求也求不得。”
王氏眼尾挑了一抹志在必得之意,嘴角的笑意怎么拢也拢不住,如今放眼京城,不,整个大曌,又有谁能与她女儿一争高下呢。
花卿月倒是没去接王氏这番话,只是问道:“朝朝,也该回来了吧?”
听到花朝的名字,王氏嘴角的笑意立刻压了下来,寒着脸一言不发。
花卿月道:“阿娘,朝朝到底是晋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小姐......”
王氏打断了花卿月的话:“你才是晋国公府的大小姐,论尊贵,她越不过你去,祖父也更看重你,她的事你别管了。”
她说的祖父自然是晋国公了。
王氏又叮嘱了一些话,让她早些歇着了。
偏生翌日一早,王氏给晋国公请安时,晋国公也提到了接花朝回府一事,王氏纵有理由拖延,但此时时机敏感,显得她的用意太过明显,只能先认下了。
回去后,王氏便派了人和快马出发,却吩咐人半路将快马换成慢马,又多拨了银子,让那些车夫下人路上多歇着。
她虽是花将军的继室,但却是实打实茂国公的嫡亲女儿,身份摆在这,遂一进府,就笼络了晋国公府上下,加上花将军常年驻守在外为国效力,这府上基本都是她在做主,这回派出去的,也都是她的心腹。
万无一失。
花卿月正上来请安,看着一幕,并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