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储大典如期举行,皇宫热闹了三天,宋知蕴也以养胎为由一直闭门不出,再出门已是五天后。
夏末已至,天气倒还没有转凉,宋知蕴身子还有些虚弱,披着轻纱的披风在宫里散心,仲春忽然喊住了她。
“王妃,再往前就是东宫了。”仲春小声提醒,意有所指。
宋知蕴也停住了脚步,脸色一阵黯然,转角听到一阵嘈杂。
“都站好,都站好,听到名字的出列,给你们安排好当差的宫殿。”是总管太监高昂的声音。
然后是一道细腻的女声:“有劳总管,将奴婢安排在东宫。”
宋知蕴眉峰微跳,越过宫墙幽然看去,花园处,一位姿色出众的宫婢晕出两片绯红,给总管塞了一个厚厚的荷包。
总管看了那宫婢一眼,笑眯眯地接过了,那一眼中聪明的人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总管很看好这个宫婢,漂亮聪明,去了东宫就前途不可限量。
宋知蕴看着那宫婢轻颦浅笑,像是喝了冰镇的酸梅汁,酸梅放多了,酸得她头疼。
脚步已经先她的大脑先行了一步,婉约出声:“这是做什么呢?”
总管一见她立刻收起了荷包恭敬行礼:“参见王妃。”
排成五列的宫婢立刻齐刷刷跪了一地。
宋知蕴柔声笑道:“都起来吧。”
总管这才解释道:“这都是新进的一批宫婢,正安排宫殿差事呢。”
宋知蕴点头,柔和的目光仔细瞧过去。
这些宫婢里也有京城本地人,知道京城双绝的美人,煦王妃就是其中之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宋知蕴最后目光停在那个宫婢身上,上下打量,满目欣赏。
“你叫什么?”宋知蕴温柔问道。
那宫婢心里一跳,有些不情愿,还是恭敬回道:“回王妃,奴婢贱名连灿。”
宋知蕴笑容渐浓:“名字好听,瞧着也机灵,可愿跟了我去?”
连灿面色一白,正要拒绝,总管立刻陪笑道:“一个贱婢罢了,哪有什么愿不愿的,王妃言
重了,连灿,今后你就在升平宫当差了。”
一句话给了连灿一个迎头痛击。
宋知蕴很满意:“你收拾了就去找仲春。”
她说完就离开了,走出去好远,仲春见四下没什么人,欲言又止:“王妃,您实在不该管东宫的事,将来总有太子妃管的。”
宋知蕴心下一刺,硬声道:“我只是看不惯那丫头耍心思罢了,她来了就交给你。”
仲春只能应了。
见宋知蕴一走,连灿急得都要哭了:“总管……”
总管吓得呵斥道:“不能哭!你不要命了!刚刚若非我拦着你,你是不是就要拒绝王妃了,你要记住,进了宫做了宫婢,你就是最低贱的那一个,拒绝主子,就是滔天大祸!”
连灿抹了眼泪,抿紧了唇倔强不语。
总管知道有些宫婢不甘一辈子都伺候人,也理解她们,叹息道:“总还是在宫里,来日方长,将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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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用过了饭,晋国公府的将军夫人王氏正听罢低下管事嬷嬷的差事汇报,让身边人拨了银子,歇了一盏茶,又重新梳妆。
她虽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细看处才能见到眼角很轻的一丝细纹,用脂粉遮住了。
王氏是花大将军的继室,过去也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只可惜丈夫战死沙场,才改嫁了大将军,能以此等身份改嫁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也因她是茂国公的嫡亲女儿。
夜晚,王氏一行人朝归云居走去,前头两个侍女打着灯笼照路,身后跟着两个老妈子,虽是在自家府邸,派头也是十足。
越近归云居,就听到一阵袅袅的琴乐,走进大门,院中的紫薇花随风轻摆,闪过檐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