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如何?雪莲可是我们燧山独产,他们天域的神哪吃过此等好东西。”
昆吾此刻也过来了,他应和重黎道:“是啊,雪莲可是稀宝,太子殿下往神域北向去了,绯绯可先替我们招待着。”
重黎得声便一溜烟往后殿跑去。
燧山常年银装素裹,重黎一身红裙在满山白雪中穿梭,身影分外鲜艳夺目。
红色身影在一座亭子前停下。
这座亭子名为羲和亭,位于神域东北高处,视野开阔,可俯瞰小半个神域,又因四周少阻挡,长日沐浴在日光之中。
在这燧山神域之中,重黎最喜欢的休憩玩乐处便是这里,她时常拖着昆吾和晴虹在亭中陪她下棋,有时也会拉着姐妹或侍女们在此中煮酒饮茶、品尝点心,抑或什么也不做,就只是靠在亭边浴日小眠······
此刻亭中正有一位白衣男子负手而立,他的白色衣袍在日光映照中隐隐散着金光,身形挺拔,背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影子快要延伸到重黎脚下。
他发上簪的是龙纹金冠,样式简单,却无声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亭下有十数级台阶,重黎提起裙摆,悄声踏上台阶。
只走了三两阶,重黎放慢了脚步,她在想要怎么开口。
是该先递雪莲糕呢,还是先介绍自己。
他的背影冰冷,气息沉静,重黎莫名产生了想跑走的念头。
挚祁听到背后的动静,转过身来,唤她的名字。
“重黎。”
这下可无法跑了。
她镇静着语气回:“你认识我?”
“我刚参加了你的笄礼。”
“也是。”重黎又往上走了几阶,离挚祁更近了些,“我也认识你。”
挚祁盯着重黎,面色一滞。
重黎又补充道:“我和勋尧哥哥亲近,常听他说起你。”
勋尧是当今天帝的二公子,也就是挚祁的弟弟。
挚祁轻轻点头,没有做声。
重黎离挚祁还有两阶,仰着头,望着挚祁的脸又说道:“只是,还从未见过你。”
他的脸和勋尧有几分相似,只是轮廓更硬朗些,线条更锋利些。
勋尧总是眉眼含笑,像温和的春日,挚祁却眉目深沉,如同肃杀的寒秋。
“我也常听闻你。”挚祁的声音像是被这暖阳化开的冰雪,冷冽却温柔。
重黎略微尴尬地笑笑:“是不是都说我坏话的,他们打不过我,去找你告状了?”
重黎话里的“他们”自然是指那些和她打过架的公子们。
挚祁不置可否。
重黎方想起自己带的点心,她从衣袖里取出手帕,展开递给挚祁:“那我也贿赂你一下,这是我们燧山独产的雪莲制的糕点,你吃了它,告诉我谁和你告状的,我下次见面再打他一顿。”
重黎本想逗挚祁笑,挚祁却没有如她所愿地展颜。
他伸手接过帕子,眼睛依然停留在重黎脸上,眼尾微微泛红。
四周寒风凛冽,他的眼尾、鼻尖、甚至指节,都泛着微红。
重黎满眼只见挚祁收下了雪莲糕,一心只有愉悦。她知道自己名声不好,是神族中出了名的顽劣。
他没有拒绝或者挖苦自己,这已足够让重黎开心。
在神族的同辈朋友里,她只和一些女孩子亲近得起来,男子里对重黎好的,想来只有勋尧一位。
重黎没有亲兄长,便唤勋尧哥哥,他们本就血缘亲近,都是黄帝的第六世孙。
是以,挚祁也是重黎的兄长。
只是,勋尧的这位帝储兄长鲜少露面,重黎本以为他性子孤高,眼下见了面却隐隐觉得,挚祁并非不好亲近。
她也想再多一位亲近的兄长。
重黎开心地跳着上了最后两级台阶,裙摆也忘了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