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突然起身,走出洞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抱了一捆柴,长短不一,上面还有一层雪。另一个大汉拿了砍刀过来帮他,两个人一阵把柴劈了,取了三四个粗柴头扔到火堆里。因为木头浸了雪水,柴都湿了,放在火里头烧还能看见木头里沁出一层水,冒着泡泡,滋滋作响。
牛二又拿刀剁了几截细一点的枝丫,一看就是活的,刚从树上砍的,把外面的树皮刮了刮,两头都削成尖,弄了好几个,把干饼子串在木头签子上,放在火里烤。
有两个随身还带了红苕和土豆,因为木头都是竖着架空着烧的,中间都是烧过的红彤彤的碳,用棍子在火堆里掏了掏,把土豆和苕一起扔在碳上烤。
宋徵梧看着这几人一连贯的动作,却觉得分外亲切,这才是真实的活着的人啊。
火噼里啪啦烧着,牛二几个时不时地往里面添柴,越烧越大,火光冲天,热浪灼得人昏昏欲睡。
“妹子,这个烤熟了,你吃。”牛二是个大嗓门,一嗓子就把她震醒了。宋徵梧看着牛二递过来的饼子,没接。牛二愣在那,觉得有点尴尬,人家都在烤肉吃,咋能吃得惯这粗巴巴的饼子。正待他收回去呢,一直大手捏住饼,拿了过去。
“烫。”是封忱。牛二看他们收了饼,尴尬地笑笑。宋徵梧叫封忱递给他们一块烤肉,封忱烤了两块,每一块肉切的都很大,他们两个人吃一块也完全够的。牛二等人接到烤肉,那叫一个欢喜,几个人用刀简单分了分,之后把自己的口粮也给宋徵梧他们分了些,又是给酒,又是给烤土豆的,一群人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宋徵梧握着烤饼的签子,封忱掰了两半,她和封忱各一份,里头还冒着烟,就着烤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呼——这肉真鲜呐。”牛二啃了一大口肉,“这是小兄弟猎得吗?”牛二几个从来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肉,虽然他们也经常来山里猎野物,不过都是拿到镇上卖了使钱,就算是自己家宰的猪肉,那也是要卖一半留一半,家里穷,很少吃肉,逢年过节能闻到一丝肉香,不过一人一口也就没了。
“噢,前几天我们猎了一头野猪,一直在雪里放着,没想到几天都没坏,还新鲜着。”宋徵梧啃着饼子,看了一眼几个人,“大冬天没啥野物,你们这个时候上山,恐怕找不到啥。”
“嘿,俺们几个在家里闲不住,想着上来碰碰运气。”牛二告诉宋徵梧,“之前俺们在山上挖了几个陷阱,这回就是去看看。”牛二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封忱,转而对吃着烤肉的宋徵梧说:“妹子,你们既然是迷路了,等会就跟我们一起下山吧。”
宋徵梧咽下烤肉,“好。多谢牛二哥。”牛二听宋徵梧还向他道谢,有些不好意思,“甭客气,甭客气。”
歇了一中午,几个人也收拾收拾,打算下午继续走,看一眼陷阱就下山。
出了山洞,雪还在下,封忱拿出一件大氅系在宋徵梧身上,又将帽子给她带好,才握着她的手跟着前面的人走。牛二纳闷地看了一眼封忱,给那妹子穿这么厚实,不是更不好走路了么?没看到雪都那么厚了么?
正如牛二所言,这雪不知下了多久,一层一层盖在土上,压得很瓷实,山路本就不好走,雪一盖,就更不好走了。没走几步,宋徵梧就气喘吁吁,因为她,两人已经落下了一大截。
封忱解了披风,半蹲着,“上来,我背你。”宋徵梧毫不客气,一下就趴在封忱背上,这天这么冷,他浑身暖洋洋的,果真是大火炉子。“我重吗?”宋徵梧两只胳膊圈着封忱的脖颈,歪着头,只看到封忱的侧脸。封忱没说话,只是把她颠了一下,这个人现在看起来冷冰冰的,实则闷骚至极。宋徵梧看向前面,没人,惩罚性地咬了咬那人的耳垂,还含了含,软软的,有点冰。
封忱像是被雷劈了般,箍着她大腿的两只手臂更加用力。没理会背上不安分的人,她倒是比以往更加恶劣了。
封忱背着她走路十分轻松,不一会儿就赶上了前面的人。牛二看着封忱背着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