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城外。
楚如攸站立在马车旁,等着公主的仪仗队出现。她很惆怅,也很无能为力。她知道自己该在挚友出嫁之日高高兴兴地为她送嫁,可她心如刀割,她不敢去想象那蛮国的荒凉与残暴。回想起往日的种种,无力感充斥着整个身体。
仪仗队渐近,公主所乘的那架马车也停在自己的面前。楚如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掀起裙摆上了公主的马车。
车内的惠然着凤冠霞帔,烈焰红裳,雍容华贵,而楚如攸由眼入心却尽是悲凉。
“殿下,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惠然只是轻轻的摇了一下头,随后露出一个微笑来。
“如攸,正如母后所说,这是我的使命,由不得我任性,总之,我认!”
楚如攸急了,连忙问道:“那李培呢?殿下不是爱慕他吗?此去北关必经幽州,你们不若私奔?左右如攸也无倾心之人,又与殿下年纪身形相仿,不若让我替了殿下……”
眼见这是楚如攸要犯傻,慌忙捂住她的嘴。由于动作幅度偏大,头饰上的珠钗晃动发出金银碰撞的清脆声响。
你怎么可能会同意让她代替你嫁到那荒蛮之地?尚且不论家国大事,若有一日东窗事发会落得如何下场。她是你此生难得的,唯一的挚友,护她都来不及,那本是属于自己的命运,你又怎会让她去替你承受?
“楚如攸,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至于我和李培从前都没能有结果,今后更不会再有瓜葛,我和他,绝无可能!如攸,你刚才的那些话我便当做没有听见。”
这样会生气的惠然才是从前那个活生生的惠然,而不是坐在那里的一件装饰品。
楚如攸贴近惠然耳边,悄声说道:“若遇事,可去北厥城中一家名叫蜀门的酒楼,你只需同老板说买蜀锦一匹,他可帮衬一二,也可替你传信。”
马车外,礼官再次提醒惠然公主该早日启程,随后楚如攸被宫人扶下马车。回望一眼,只怕此生是最后一眼。
楚如攸向着离开的仪仗队行了一个郑重的叩拜礼,你想,就算天下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代价最小的事,你也要给殿下自己最高的敬意。
此去余生,为国为民,却唯独不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