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燃尽,魏安揉着发痛的额头醒来,唇齿间那丝血腥味儿给了他极大的不安感。
难道?那不是梦?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庆云已经出现在了茅草屋内。
“大人。”
魏安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楚如攸,对着庆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便起身和庆云走出了茅草屋。
他们走后,楚如攸才敢睁开眼睛。其实自那件事发生后她一晚都未能入睡,她想,她得掩饰的好一些,昨晚的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昨夜,他发热得厉害,神志不清时对自己做过的事,不记得当然是最好。若他提及,自己便什么都说不知便可。毕竟太过荒唐,他也定时不会不知羞耻的一直追问。想来,是好糊弄过去的!
屋外。
“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力,没能及时发现大人留下的记号。请大人责罚!”
庆云握剑跪在地上。
魏安只是双手握于身后,顾自地摩挲着手指,平静的说着“让庆兰回忆那个人的样子,找到她,砍断双手后,随便扔一个偏僻地方自生自灭吧!”
庆云跟在魏安身边的这些年,见过的血腥和残忍也早已是数不胜数了。他从不问原因,因为他知道,魏大人是唯一一个将他从尸山里背出来的人。他更知道,大人给他的远远不止救命之恩。所以,他自愿成为魏安手中那一把杀人最快的刀。
庆云奉命离开后,魏安静默在原地站了许久。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一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算,他已是故意留下错误的记号给庆云,可他还是找了过来。他终究还是逃不掉!他注定是要做那个掀翻棋盘的人!
回到魏府的这些时日,楚如攸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魏安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而她自己也乐得清闲。不用去学烹茶,不用去学绘画,她便有大把精力放在自己感兴趣的书上。虽然双手包扎后不方便翻书,但她只要示意一下,在旁边的庆兰就主动代劳了。
今日,楚如攸正在着一本关于种植桑树的农学书,示意庆兰帮忙翻页,但许久那边都没有动静。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伫立在堂中的魏安,他着一身太师青色的常服,矜贵疏离,冷静自持。
楚如攸不由的低下头去躲避他的目光,她想,现在的面前的人才是真正的魏安。那日里所见的魏安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如梦似幻。
“不知大人是要考教功课,还是如攸有什么做错的地方?”她想,不如先发制人,掌握主动权,反正她猜不到他的想法。
魏安缓身坐下,微微拂袖时带出一丝淡淡的乌沉香来。
这气息又将楚如攸拉回那日雪地里的场景中,那份在意不似作假,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这些天她越发觉得心中的那个想法是正确地,可是她不敢去验证,也没有什么机会去验证。她怕魏安是他,但更怕魏安不是他。若不是他,那验证后的结果又岂是自己能够承担得起的?
喝了一口茶润嗓后,魏安慢慢说道:“明日,公主殿下便要启程去和亲,太后特许你出城拜别。”
“可正旦节还未过?”
说完,楚如攸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质问的语气是有多么不妥。只能接着解释道:“是如攸失礼了!那明日大人也去吗?”
怎么回事?简直是越描越黑,她是想说单独去来着,怎么开口却问出了那样容易让人误会的话。看来这些天养伤真的是养傻了。
“嗯,一同前去,在城外拜别,和文武百官们错开。”
他假装没有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喝完那盏茶后便借口离开了。不是不想安慰,而是不能是他去安慰。他清楚的知道楚如攸不是一个愚钝的女子,之前自己的那些真情流露她肯定已有所察觉。若有一日让她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又该去怎样减少对她的伤害?于她而言要护的家人,却是他必取性命之人。他们之间的结,无解。
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