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帮我忙,但我念他们年纪小,就没让他们多掺和。 正好赶上咱们接收难民办学校,面对的都是一些小孩子,他们又起了帮忙的小心思,我想着孩子间的沟通要比大人来得容易,便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别看文聪平日里比狗蛋儿他们话少,但做事严谨多了。” 陶行知乐呵呵道:“看得出来,不过要我说啊,与其说他是严谨,倒不如说他身上潜在着一股狠劲。” “狠劲?这我怎么没看出来?”程诺把土翻上来后,停下手中的活说道:“凭刚才他对小孩儿那样子,看出来的吗?” 陶行知把土堆拍瓷实,防止碎土重新落下:“我说的可不是对别人狠,而是对自己狠,这样的人未来更不容小觑,不过狠的有点过头了,我都害怕后面他钻牛角尖,走了歪路。” 程诺摇摇头笑道:“这一点我看不用担心,他的妹妹文慧可一直都在他身边,有着这块软肉在,那他就还是一个人,而不是块机器。” 陶行知笑笑,重新翻起土:“那可能是我多虑了。” 程诺拿起水囊喝了口水,笑道:“不过话说回来,除了建学校,我看后面还有别的安排,像是修路,建医院,办礼堂什么的。” “这是谁把消息传出去了,我可记得告诉的人不多啊。”陶行知把身子支在铁锹上,好奇道。 “谁告诉我的这个不重要,只要当地的百姓子女能上得起学就行,不要忘了咱们的主要任务。”程诺喝完水用胳膊在嘴上一抹,就把水囊递给陶行知:“相较于传统教育,新式教育费用反而偏高。 虽然咱们这所小学在筹备当初,是为了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准备的,但后来想到这类孩子终究只占农村的一部分,便扩大入学指标。可这并不意味着咱们就能利用这个机会,去这些家长们身上赚取高额学费。” 陶行知接过水囊喝了一口,脸上略带回忆:“从前寒士读书,无所谓学费,且书院膏火,尚可略资以津贴家用。如今举学中田产,悉数归学堂,而学生无论贫富,一律取费,且膳宿有费,购书有费,其数且过于学费。 即便是千金之家,亦是吃紧,所以入学者寥寥无几,与兴办教育目的相悖。既然咱们科学院办了学校,就不会走他们的老路,有我们自己的打算。” 程诺对这种现象忧心忡忡:“学校的设置既偏于都市,学费的征取,更使中等以下社会人家无力送他的子女就学。科举废,学校兴,这不免带有多少贵族教育的意味,这倒是科举时代想不到的。” 新式教育的推广,初等学堂教育尚难普及,高等教育更令平民望而兴叹。 在竺可桢担任浙江大学校长时,也曾发出感叹,说今日高等教育,几乎全为中等阶级以上子弟所独享。中人之产,供给子弟毕业高中已甚艰辛,至于大学学生,每年非三四百元,不敷应用。 因经济关系,不能享受高等教育之子弟实占全民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至于贵族味道,则是指新式学堂,除了增加乡民的上学费用,教学内容与实际也不适用,与农民的需求产生“错位”。 这种情况伟人在青年时就曾指出,表示乡村小学教材,完全说些城里的东西,不符合农村的需要。小学教师对待农民的态度又非常之不好,不但不是农民的帮助者,反而变成了农民所讨厌的人。 而最令农民失望的是,接受了新式学堂教育的农家子弟,在乡村社会不仅“学无所用”,其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念也开始变得与乡村社会格格不入。认为它是替另外一个城市社会培养人才,而不是替农村社会培养人才 当然这种情况在后世也是一样,学生读的书越多,回到农村老家越是格格不入,似乎一切与农村社会都不匹配,小时候是生己养己的家,长大后却变成了故乡。 面对这种情况,陶行知有些愤慨:“我时常也在思考,看乡村小学内部的办法,哪一点是适合于穷人的?哪一件是适合于乡村的?乡村小学为什么不放农忙假,而要依照部令放寒暑假? 为什么教材的内容不合适乡村生活实际的需要,而要和城市学校是一套?为什么课程安排是为少数人准备升学,不愿得到大多数人的需要。” 程诺点头道:“虽然咱们现在办的小学教育眼下是不收费的,但中途肯定会有流失,即便我们一路跟着他们办到中学乃至大学,能坚持到最后的肯定也是少数。所以小学阶段,我们务必提高重视。” 眼下的现实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