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来也听说，桑南帝君在做太子时，差点殉城的那一段故事。

若她不是赤水族人，他也不是太子，他们之间并非你死我活，那样、会不会……有一个完满一点的故事？

但现在，望晴已有了答案。

池晚怔怔地看着她，不知说什么好。原来史书或民间话本记载的故事，都不如真实的万分之一残忍。

池晚叹气：“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将他忘了，再入轮回吧。”

望晴却道：“有一件事，我未和你说过。”

“什么事？”

望晴有些犹疑和不确定：“你身上，有他的气息。是你从外面带进来的。”

“谈司言？”池晚吓了一跳，“你可知，外面世界早已过千年，沧海桑田。我身上怎么会有他的气息？我更是从未遇到过他！”

“我也不知道。”望晴也怀疑地摇了摇头。

“有没有可能，他学了神术，便长生不死？”

“神术不会让人长生。”望晴道，“待你出去后，将铜镜带在身上，若遇到他，我会提示你。也许……只是我感觉出错。”

池晚点了点头。

一瞬间，这个世界开始失去颜色，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所有的人和物都被吞噬进去。

再一睁眼，池晚回到了现实中。

她和燕忱正挤在一张床上，她耳畔的枕巾已湿了一大片。燕忱仍闭着眼，但呼吸十分平稳通畅。

她这才放心，刚想往他的怀里挤一挤，就听见背后有人说道：“天啊，你终于醒了！”

池晚吓了一跳，赶紧支起身子，就见莫凌云在床边欢喜地盯着他们。

“四十九日了，四十九日了……你们当初说四十九日，非要拖到最后一日才出来，真把我吓得不轻，我差点便忍不住去剑宗请罪了！”

“小燕呢，小燕怎么没醒？”

这时，燕忱也坐起来，声音微哑：“这么大声，不醒也被你吵醒了。”

池晚突然想起什么，忙问道：“莫姑娘醒了吗？”

莫凌云道：“你刚进去，邈邈她就醒了，哪像你们，拖这么久。”

莫邈邈正站在莫凌云身后，闻言怯怯地向他们行了一礼：“多谢燕宗主和池姐姐相救。”

池晚想起刚进幻境中，就对莫邈邈的头来了一记暴击，有点心虚：“啊嘿嘿，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刚说完，空中传来清脆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来源，池晚手中那枚铜镜。铜镜的表面微裂了几道痕，如同望晴的心，不再完整。

莫凌云惊讶道：“如此也好，便不能再祸害其他人了。”

池晚想起望晴的话，将铜镜装在乾坤袋中，拍了拍袋口。

“这些时日，仙门可发生什么事？”燕忱问道。

莫凌云念叨：“啊呀，确实发生了不少事……你先从床上下来，我们出去找个地方慢慢说。”

莫凌云和燕忱踱步到外面，莫邈邈却没跟上去。

等他们走远后，莫邈邈问池晚：“池姐姐，碧凌谷温泉众多，你想去泡温泉么？”

池晚早就听说碧凌谷的温泉养人，况且在幻境里走一遭，她此刻也觉得身心俱疲。她点点头：“好呀。”

莫邈邈抿着嘴笑了：“姐姐随我来。”

池晚跟随莫邈邈走了一路，到达目的地才发现碧凌谷温泉果如其名，分成大大小小许多个。

入口处有一块告示栏，上面挂着几十块牌子，标识每个汤池是否有人。

莫邈邈带着池晚去了一个女子专用还无人占用的汤池。

池晚脱到只余中衣，沿着池子边上下了水。一瞬间，暖气笼罩全身，她舒服地靠在池壁上，长出一口气，感叹：“住在你们谷中太好了，天天都可以泡这么舒服的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