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越发慌张。待二人站在小城楼外面,池晚都在考虑此刻逃跑的可能性。
但她怎么可能逃得出燕忱的手掌心呢?呜呜呜……
池晚:“我肚子痛。”
“这可怎么是好?”燕忱诚挚建议,“快回家寻个落脚处歇一歇,请个大夫。”
池晚:“多年不归家,父母看见我这个不孝女,定会打死我。”
燕忱:“放心,有本座护着你,谁能动你分毫?”
池晚:“我……我近乡情怯。”
“那我来帮你一把。”燕忱拽着池晚的胳膊,带着她向城内走去。
过了城门,正午的阳光打在脸上,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可辨。房屋、摊贩、行人,一幕幕落在池晚眼中,既熟悉又陌生,实在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想必这具身体对宁山种种都一定很熟悉。
池晚一步步向前走,似乎有一根特殊的线在指引她该朝哪个方向走,走过无数条大街小巷,最后她的脚步停在一处阔气的庭院面前。
门前的石首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青瓦白墙,来回的下人衣着也比街上的百姓更好。
门上的牌匾写了两个大字:池府。
燕忱眼中微微错愕,竟没想到她真能找到池府所在。但这并非他想看到,池晚身上任何带着池暖影子的痕迹,他都不想看见。
“小、小姐?”
有下人路过,不敢置信地出声。
“什么小姐,你在叫谁呢?”
一盆水“哐”地摔在地上,这动静引发更多下人围观,一张张震惊的脸对着池晚。
“快!快去告诉老爷夫人!”
池晚稀里糊涂地被下人推去正堂,很快,一个衣着绫罗的妇人急不可耐地跑过来,头上发钗都歪斜了。
“暖暖,我的宝贝女儿,阿娘可想死你了!”
池晚被人一把紧紧抱住,抱了足足有一会儿工夫才松开。
“阿娘。”她开口,滞塞地唤道。
这对池晚来说是个极其陌生的称呼。江怀渚当年带走她时,她还不会开口说话。
她的父母没有闲钱供养一个女孩儿,打算将她卖掉,恰巧江怀渚路过将她带回了剑宗。
所以,池晚活到现在,其实没叫过任何人娘亲。
这个名字这么重要,怎能随随便便叫其他人?但池晚现在也没办法。
池夫人松开她,池晚这才有时间看一眼她,只见那张脸和池暖有八成像,一看就是亲母女。
池夫人此刻却已热泪盈眶,带着哭腔道:“乖宝,你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也不和家里知会一声,娘亲都没有为你准备好吃的。”
池晚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池夫人也并不需要她说什么,自己一路便叨叨叨下去。
“来,坐这。一路上赶路口渴了吧,快,去让厨房给小姐煮一壶百合莲子羹,里面要放上金丝菊败败火,再装点儿小姐以前爱吃的蜜饯过来!”
池夫人忙碌得很,一会儿和池晚说话,一会儿又吩咐下人。
“乖宝儿,你都瘦了,自己在外面很辛苦吧……”说着说着,池夫人又开始小声抽泣起来,“这回在家多久?要我说,在家里爹娘养着你多好,何必出去受那奔波劳碌之苦啊……”
燕忱道:“此次能留半月。”
他这一出声,池夫人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男子。她看了看燕忱,又看了看池晚,道:“这、这位是……?”
池晚介绍:“此乃剑宗宗主,燕忱尊上。”
她怕池夫人多想,及时又道:“女儿现在在剑宗,替尊上做事。”
这擦地擦柜子,也算做事,说得好听点嘛。
池夫人这才了悟,赶紧行了一礼:“参见燕宗主,招待不周,还望多体谅。”
燕忱摆摆手,无所谓道:“不必在意我,是池暖想家,我才陪她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