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唬了一跳:“怎、怎么是个人?殿下的癖好……变得这么快吗?”
说话间,荆南棘也回来了,半条胳膊打着绷带,胸前溅了好大片血污。
忍冬捂着嘴大喊:“殿下怎么受伤了!天哪这么多血!好端端上早朝,的怎么弄成了这样!”
荆南棘淡淡瞟那罗刹一眼,道:“没什么,被狗咬了一口而已。”
罗刹少年的目光,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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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少年被送入东宫后,荆南棘就仿佛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既不去看他,也不问任何有关他的事情,每日忙着念书练剑,比生病之前更加勤勉。
但这份漠不关心只是表面上的,在心里,荆南棘对他的关切犹如对待自己的性命。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敢让外人看破自己的心思。
作为尚未在朝堂站稳根基的皇太女,她的一言一行都在群臣的监视之下,若这样突兀地表达对一名罪犯的关切,只会引发外界的无端猜疑。
荆南棘就这么隐忍着心绪过了七日,看管罗刹的宫人突然来报,称罗刹少年绝食多日,已奄奄一息。
荆南棘从忍冬口中听闻此事时刚刚下早朝,正在殿内更衣。
她张开双臂,由侍女为她脱去朝服,换上白紫相间的襦裙。换好衣服,才淡淡问道:“闹绝食?可知是为何原因?”
忍冬摇头,“宫人们起初以为是他吃不惯人吃的东西,换了好几样东西,生肉、蚯蚓、草料,全给他弄过来了,可这都第七天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肯吃。”
“你确定这七天,他一点东西都没吃,水也没喝?”
“是啊,送进去的食物放了一夜仍是纹丝不动的样子。”忍冬说着,又感叹道,“罗刹果然和人不一样,受了那么重的伤,又饿这么久,竟然还没死。”
荆南棘想了想,道:“将你们撤回来的食物给孤看看。”
宫人很快将今早送去的肉包端了过来。一盘六个大肉包,仍整整齐齐地堆叠在一起,看起来仿佛完全没动过。
荆南棘不顾脏,用手将包子翻了个面,包子的地步竟破了个洞,将表皮掰开,里头的肉早已空了。
宫人大惊:“怎么会这样!送给他的食物我们拿回来后都不敢再碰,不细看就直接倒了,没想到表面绝食,确实偷偷吃了东西的。”
衣裳穿好,荆南棘摇了摇头,道:“他这出绝食的戏码,是特意做给孤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