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该有优柔寡断的储君。
这种情况下,她没有说不的资格。
荆南棘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一步步金阶,走到李遐年身边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压低了声音同他说了两句话。
李遐年微微一愣,接着在乾坤袋中一阵摸索,掏出一柄匕首递给了她。
荆南棘握着匕首来到笼中少年的面前,右手刚刚穿过铁笼,少年便猛地扑了上来,在她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琥珀色的瞳孔溢满怨恨。
鲜血涌出,荆南棘只是微微皱眉,忍着痛继续用力,用匕首的尖端在他的胸膛上划开一片轻微的伤口。
见此情形,有大臣阴阳怪气道:“太女殿下虽是李掌门的徒弟,但到底身娇体贵,稚嫩了些,想杀死这样的魔祟,还是欠了点火候啊。”
话音刚落,荆南棘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在少年回过神来之前猛地刺进了他的心口。
少年哀嚎一声放开了她,他拔出金簪,捂住胸口倒在地上,身体因剧痛而蜷缩成一团。
不久,哀嚎声平息,渐渐没了动静。
神龙殿上一片死寂,惟有武帝拊掌大笑:“不愧是朕的女儿。”
笑声刚停,少年突然抽搐了两下,扶着地,缓缓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新伤旧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胸膛的缺口消失无影。
荆南棘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睛,说:“刚才的感觉,很痛苦吧。这就是濒临死亡的感觉,除了痛苦,空无一物。”
武帝的笑容僵住了。
少年死死地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瞳中倒映着少女的面庞。
荆南棘抬起匕首,说:
“不明白怎么回事?孤来解释给你听吧。方才,孤右手所握的那柄匕首不是用来杀人的,那是为病患割除腐肉时所用的仙门医刀,刀上浸透了度厄门的治愈仙药,孤先以此刀划伤你,在你的皮肤上留下药物,再以金簪刺伤你,你虽会受伤、会痛苦,但很快就会被治愈。”
少年皱紧了眉头,喉腔里发乎野兽般的呜呜之声。
她接着说:“孤愿意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若你选择就像刚才一样毫无价值地去死,孤会赐你个痛快。但你若还想获得痛苦之外的东西,孤是你唯一的选择。”
她在赌,赌他还不想死,赌他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努力抓住。
就像死而复生的自己一样。
良久后,少年缓缓低下头,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捡起染着血色的金簪,刀柄朝外,郑重地放进了她的手心。
满殿的大臣都看呆了。
荆南棘转过身,跪在地上回禀武帝:
“父皇方才命儿臣杀了这少年,儿臣谨遵圣意,一簪刺心。但父皇没有下令不得救他,儿臣擅作主张,拯救之,驯服之。若有违圣意之处,还请父皇责罚。”
武帝面色阴沉,久久不语。
李遐年见情形不妙,当即想帮忙求情:“陛下,是臣教导不力,请陛下莫要……”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拯救之,驯服之!”
武帝突然的笑声打断了李遐年的话。
“骄傲如罗刹,也有臣服于我人族的一日!”
武帝大喜,指着荆南棘道:“既然他已被你驯服,那便送入东宫,任你差遣!若不能将他驯服成我大祁的鹰犬,来日朕唯你是问!”
荆南棘长舒一口气,跪地谢恩。
·
下朝后,仙门子弟将蒙着黑布的铁笼抬进了东宫。
忍冬上前阻拦道:“怎么回事?怎么把狗笼子抬进来了?殿下对狗毛过敏,不能养狗的,快抬走。”
仙门弟子相视一笑,抬手揭开了黑布。
罗刹少年坐在铁笼中央,琥珀瞳恶狠狠地瞪着忍冬,如同在骂:老、子、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