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就像是猜谜,但这个过程不仅要有过硬的专业知识业务能力,也需要天赋和悟性。
即使他之前办过很多案件,面对此情此景依旧难以接受,不是惨烈却让人从心底抵触,就像人对未知的事物产生的本能恐惧一样。
“想什么呢?”顾北知见许长川愣神问道。
“以你的专业来判断,这两起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做吗?”
“无法判断,今天的死者是生前被人用绳子捆绑住手腕强行扭曲成这样手心朝上的姿势,但钱昕是在死后。”顾北知低头按着相机按键,眼前扫过一张张局部放大拍摄的照片,沉默片刻后轻声道,“还是等回去做毒检吧。”
随着太阳升高,气温也回暖不少。
季然解开羽绒服拉链,心里还在想着死者双手向上究竟能有什么含义。
突然,他灵光一闪:“许队,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长川瞥了他一眼:“那就别讲。”
季然讪笑:“我是觉得,这动作看起来有点像祭祀。”怕他们联想不到,还跟着电视剧里现学现卖,摇头晃脑地扭起来,“风啊,雨啊,都来吧,来年顺风又顺水啊。”
腿蹲麻了的程浩正在岸边做着舒展运动,他不经意撇过去,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掏出手机给徐潇潇直播:“这是许队,这是顾法医。”镜头挨个扫过去后聚焦在季然身上,“旁边这个发疯的应该就是你那交往了没几个月的男朋友。”
在办公室吹着暖风打瞌睡的徐潇潇收到这视频后,用四个字来形容,人间清醒。
“你确定这是祭祀?”许长川不忍直视,“顾北知,你快给他瞧瞧脑子。”
顾北知看着季然阴恻恻笑道:“正好,我那张床还没招待过活人。”
要问有什么比宁城今天的天气更冷,那就是顾法医讲冷笑话。
季然瞬间安分,他躲在许长川后面小声道:“多谢顾法医的……盛情款待,我还是不去打扰了。”
顾北知用食指托了下从鼻梁上滑落的镜框,笑得意味深长。
许长川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他在原地绕圈,看着自己的手掌喃喃道:“如果是我捧着手,我应该会想接住什么东西,又或者递给别人什么东西。”
季然又活了过来,抢答:“双手接物,这东西一定很贵。”
顾北知若有所思:“对方也可能代表长辈或者拥有绝对权利。”
许长川动作一滞,他突然联想到一个词:“上位者。”说罢,他拿过相机找到一张俯拍图,“你们不觉得这样自上而下看,很像意味着上位者的藐视吗?”
“钱昕是悔恨,这又涉及到权利。”季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整的跟七宗罪似的。”
许长川一个冷眼扫过来,他连忙呸呸呸:“我闭嘴。”
不过季然提出这个猜测在许长川心中存疑扎根了,忽地他眉宇一展,伸出手的同时身体微微前倾:“顾法医?”
顾北知见状,条件反射地侧身避开。
许长川收回手,眉梢一扬:“怎么样,刚刚我这动作像不像乞讨?”
顾北知点头,眼底笑意明显:“刚刚我的确很想给你一块骨头。”
许长川呲牙:“信不信我咬你。”
“野狗才咬人。”
许长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缓了缓,意有所指的撇撇嘴:“我终于知道您为什么来市局当法医了。”
顾北知还没接话,季然却来了兴趣抢答:“因为局里给高薪了?”
许长川竖起一根食指,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因为只有尸体,才能忍受他这张嘴。”
“这是误解。”顾北知十分亲切地对许长川笑道,“我回去就跟时局建议,每个月选一两个人来我法医室学习交流一下。”
许长川退避三舍:“说不过就要动刀子,这还真是一根骨头引发的血案。”